其實假名也不能算是假名。
繪理要代表產屋敷家來與人談合作,所代表的身份,必定得是產屋敷家的人。
所以產屋敷耀哉就給她按了一個主家人的身份。
於是就有了藥商派來接人的牌子上寫著的產屋敷繪理。
藥商派來的管家皺著眉看著繪理坐著輪椅被一個小男孩推著向他走來,走近後便鬆開了眉頭,客氣的問道:“您就是產屋敷小姐嗎?”
繪理矜持的點了點頭,順著這人的眼神抬手為身後兩位介紹道:“這是我的保鏢,這是富岡,這是時透。”
兩個不愛說話的柱麵無表情的對他點了點頭。
被兩人的黑臉(bushi)嚇到的管家掏出手帕擦了擦額角冒出的冷汗,收斂了看見繪理是小孩模樣時的心底稍稍升起的輕視與不屑:“請隨我來,主人已經在車上等您了。”
繪理隨著管家出了火車站,被時透無一郎扶上了等在門口裝飾低調奢靡的馬車。
富岡義勇與時透無一郎對視了一眼,默契的坐在了車廂前的位置守著車廂。
實際上繪理對這個時代的科技到底發展到了什麼程度還是懵懵懂懂的。
火車已經在大部分重要的城市鋪設了鐵路,可是更加便捷的汽車卻鮮少能見著,最常見的,便是這種的馬車。
聽見車門打開的聲音,坐在位置上看書的儒雅男人抬起頭來。
見著坐進來的是一個小女孩,這位藥商詫異的挑了挑眉,卻沒對繪理有任何輕視。
繪理也不墨跡,馬車才剛剛啟動,她便單刀直入的說道:“先生敢在其他人還在觀望的時候就向我們產屋敷家遞來邀請函,想必是知道些什麼?”
這指的就是鬼的存在了。
可是藥商卻搖了搖頭。
“我可以叫你繪理嗎?”男人溫和的問道,得到繪理肯定的答複後,才忍不住輕笑著說道:“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見繪理疑惑的挑眉,藥商將手中的書放到了一邊:“我這人能帶著家族走到如今這個高度,靠的就是直覺。”
“在看見產屋敷家遞來的書信後,我的直覺告訴我,必須要應下這樁合作。”
產屋敷家開出的條件大方到幾乎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於是他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拍板定下了買賣。
這回輪到繪理開始猶豫了。
蝶屋要開設西藥房,以鬼殺隊隊員受傷的頻率與速度,與藥商的合作必定是長期且量大的買賣。
不告訴藥商這批藥的用途使他猜疑,與告訴藥商這兩個選擇,繪理的重心還是偏向於後麵的那個選項。
繪理看人的眼光一向都沒有出過錯,麵前這個男人顯然不是那種鼠目寸光之輩。
她沉默了一會兒,理了理稍有淩亂的衣擺,神色淺淡的向藥商說出了鬼的存在以及藥的用途。
儒雅男人越聽神色便越發的凝重。
他身為一族之主,對陰陽道傷那些妖魔鬼怪還是有所了解的,但是今日從繪理口中聽到的這些卻是聞所未聞。
“鬼也有分強弱,弱小的鬼由普通隊員就能斬殺,但是強大的鬼斬殺的可能性卻是微乎其微。”
繪理挽起了左手寬大的衣袖,將不久之前拆下了繃帶的左手露了出來。
白皙細膩的手臂上數道猙獰的傷疤縱橫交錯,令藥商僅僅隻看了一眼後就忍不住的轉開了眼。
“你才幾歲,他們就讓你去麵對鬼嗎?”男人忍不住說道:“就算有酬勞,但這不就是雇傭童工嗎?”
……
咳咳咳咳咳。
好像這一點還真的反駁不了哦。
算一算年齡,時透現在才幾歲,蝴蝶忍當上柱時才幾歲,每個培育師手底下送去參加最終考核的人才幾歲。
……還真像非法組織雇傭童工。
“加入鬼殺隊的人幾乎都是曾經與鬼有過交集。”
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鬼的惡行。
“他們有著堅定的意誌想要讓鬼這種生物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一直都在為此努力。”繪理唇角微彎,笑著說道:“都說能者多勞,我們隻是做到了我們該做了事情罷了。”
女孩麵容蒼白,可是眼中堅定的神情點亮了這雙眼眸。
藥商不由得感歎道:“你隻比我的孩子年長幾歲。”
繪理出發之前自然是有做過功課,順口就回道:“聽說令郎的身體不好?”
藥商在不久之前收養了一個男孩,取名為俊國。
傳聞中這個孩子的身體不好,從未和藥商夫婦出現在各個公共場合。
但到底是哪個地方不好,資料與傳聞都沒說。
藥商歎了口氣苦笑道:“俊國他……他生了罕見的皮膚病。”
“他的皮膚一暴露在太陽光下就會感受到劇痛且出現灼燒的症狀,所以一直被我與妻子養在家裡。”
聽著聽著,繪理的眉毛高高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