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富貴看著拿石刀的宋昱,手不由得抖得厲害。
臥槽,這不到十歲的小孩看著好可怕,這神情看著好像他皇甫富貴在野外看過的狼啊,好可怕啊。
不知怎地,他忍不住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蘇槿,求助蘇槿。
“小祖宗,姑奶奶,我……”
嗬,用不著就是小屁孩小丫頭,用著她就是小祖宗?
”行啊,那你以後就叫我姑奶奶,我就幫你一把呀。“
蘇槿吃了顆糖,壓下“小太子可能是重生”的驚,隨口說道。
宋昱不讚同地看她。
“晚上不該吃糖的。”
話雖是這麼說,可宋昱看向蘇槿的神色卻是溫和的,根本不像剛才那般神色冷肅。
“哦,就割袍斷義,割發斷首。”蘇槿睜著眼睛瞎出著不靠譜的主意,“好斬斷前世夙願嘛。”
皇甫富貴呆愣愣地看著蘇槿。
蘇槿決定幫助宋昱和皇甫富貴一把,順口胡謅道。
“我阿兄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所以他才能在小小年紀就成了縣試府試案首,要不是那群匪徒傻不拉幾地去劫考場,我阿兄已是院試案首了。”
“哦?”皇甫富貴將嘴巴張成了雞蛋大小,“這,這小兄弟這樣厲害嗎?”
“所以呢,你要聽我阿兄的,跟這蕭淵斬斷前世恩怨。我阿兄都差點明示了,這蕭淵前世對不住你,跟你有仇怨。”
蘇槿接著胡扯:“你就偷偷地割破蕭淵一塊衣角,偷偷割他一根頭發不就行了嗎?割袍斷義,割發斷首,又沒說一定要把整個衣服都割破了,把所有頭發都割斷啊。”
宋昱沒來得及說這個方法不靠譜。
卻見皇甫富貴嗖地一下拿過宋昱手中的石刀,就奔向了蕭淵。
“富貴兄弟!嘿,你得用最慢的速度、最小的力氣地完成這件事才行,這可是非常有儀式感的事情!”
蘇槿怕力大如牛的皇甫富貴用力過猛鬨出人命來,趕緊大聲囑咐。
皇甫富貴更加鄭重,甚至還跪地先向宋昱方向磕了幾個響頭:“文曲星在上,保佑我順利割袍斷發。”
宋昱看著剛才言之灼灼說自己是“文曲星下凡”的蘇槿,又看著滿臉誠摯磕頭拜神的皇甫富貴。
一時竟也有些懵。
皇甫富貴自以為磕頭拜神過,十分有信心,用自己最小的力氣、十分輕柔地割下來蕭淵身上的一塊衣角——一塊拇指指甲大小的布料。
又十分輕柔地割下了蕭淵的一小段頭發——一寸不到的頭發。
蘇槿接著瞎編:“你知道嗎?其實不僅我阿兄前世身份了不得,我也更如此。不妨偷偷告訴你,我是觀音菩薩座下童子轉世。”
蘇槿隨便瞎掰,其實為了給皇甫富貴心理暗示。
“所以你按照我說的,絕對不會錯。“
“你見過的那麼多人了,當中已經有未來明君和貴人。割袍斷發後,你與此人前世恩仇兩清,兩不相欠。你從此再不會倒黴。”
“從此以後,菩薩在天上看著你,你需事事謹慎小心,隨時隨時關注身邊場景,萬事用力氣都要溫柔、小心、極其輕柔。“
”除非有人傷你殺你,你反擊時,否則平時都隻許用你的十之一二的力氣,甚至更小。“
蘇槿其實十分懷疑,皇甫富貴縱然有點運氣不算好,但他如此運氣衰微,讓周圍人跟著倒黴,跟他天生大力、收不住力氣很是相關。
再加上那算命先生的暗示,才會更讓皇甫富貴確信自己的運氣不好。
其實就跟後世很多人求神拜佛一樣,為什麼求完了好像就真的運氣變好了一樣。
除了後世有些現代科學無法完全解釋的部分外,蘇槿知道——大多數情況下,那就是心理暗示的強大力量。
果然皇甫富貴相信了這樣的話,於是他在充滿儀式感的“割袍斷發”後,他隨時都小心觀察周圍的一切,將自己的力氣用的很小。
果然他輕輕地戳著火堆,再也不會因為力氣大而袖子帶起了風,引起火星亂竄。
他拿著被子又輕柔地放著,再不會用力過大一下子將被子扯飛得過遠而撩到了火星。
由此皇甫富貴對蘇槿可以說是崇拜地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