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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來時馬車上三人,嚴如玉尚覺得寬敞,回來時隻多了一人,她卻覺得擁擠不堪。
然而這份擁擠也隻維持了一瞬間,白姑娘最後一個上車,隻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提著藥箱又出去了。
“芳菲姑姑說她這兩日有些頭疼,我去給她看看。”
嚴如玉隻想讓她把自己也帶出去。
雖走了一人,車廂卻顯得更加擁擠,且安靜得嚇人。
片刻後,一個端莊儒雅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還未恭賀殿下得償所願,又得佳人。”
嚴如玉一看,正是白玉裁。
這話細聽下來,倒是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她覺得有必要給章寺瑾正一下名。
“他是府裡新聘的禁衛教頭,並非後院公子。”
“是嗎?夜半都要去含香殿的那種?”
嚴如玉眸色一沉。
她本就不是一再退讓的性子,和他解釋已經是給了他幾分顏麵,還真當拿捏住自己了不成?
公主府是她的,她收了什麼人,放在前院還是後院,跟他白玉裁又有什麼關係?
她冷下臉:“白公子倒是時刻關注前院的動靜,含香殿什麼時候進了什麼人都一清二楚。”
這話就差揪著他的耳朵說你手伸得太長,白玉裁自然也聽了出來,麵色一白,垂下眼。
“在下的心係在哪裡,自然就會夜夜記掛著哪裡。”
“殿下可還記得迎我入府時說過的話嗎?”
又來了!
從白玉裁出現開始,就這樣似有若無地提起他和原身從前的事情,試探她的反應。
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應當是不知道原身記憶有失的,許是自己近日來的舉措與原身差彆太大,讓他起了疑。
但問題是,這個人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若說他對原身情根深種,原著裡卻隻提及了蘇黎殉情,對他半個字也沒有寫。
可若是敵對陣營,芳菲對他的態度又非比尋常。
多說多錯,嚴如玉決定當一個冷心冷情的渣女,不耐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是沒彆的可說了嗎?”
白玉裁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後幽幽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章寺瑾一直默默聽著二人爭吵。忽而察覺到一絲逼人的視線,驀然抬起頭,發現白玉裁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他眼神淡漠,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但不知為何,章寺瑾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絲憐憫。
是覺得自己日後也會向他一樣,被長公主棄之敝履嗎?
章寺瑾絲毫沒有退縮,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桃花眼中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但若是章四郎在此,肯定躲得要多遠有多遠,這是他二哥氣極了時才會露出的表情。
但白玉裁並未和他僵持太久,片刻後便收回目光,發出一聲似笑非笑的輕嗤。
直到回到公主府,車廂裡始終維持著這安靜又詭異的氣氛。
第二日,嚴如玉昨日造訪章府的消息便流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