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吵鬨聲中,店小二向他們走了過來。
“三位客官,我看你們還是收拾收拾,快些走吧。”
“為何?”章寺瑾問道。
“唉,壯士有所不知,這位爺是京城錢家的三公子,素來橫行霸道,東市整條街上都沒人敢惹他。喏,對麵那棟四層酒樓,看到了嗎?”
三人順著店小二的指示看去,街上立著一座雕梁畫棟的豪華酒樓,上書“天祿閣”三字,比起嚴如玉畫的那個還要富貴不少。
“那就是錢家開的,”小二又伸出三根手指:“這條街上有三成的鋪子都有錢家的股。三位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的,又惹上了錢家,可是難以落腳了。不如趁錢家還沒來人,趕緊逃去彆處吧。”
章寺瑾不著痕跡地看了嚴如玉一眼,見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繼續,又問道:
“這裡可是京城,錢家如此行事,就不怕有人報官?”
“哎呦我的爺!”那店小二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般,急忙擺手:“這事可不是我們能在這閒聊的,您聽我一句勸,快帶著你家小姐逃命去吧。”
店小二說完便不再理他們,獨自忙去了。
見在這裡打探不出什麼消息,嚴如玉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當作方才打翻桌椅的賠償,便從旅店出來了。
她抱著雙臂看向對麵的酒樓,目光微沉。
“這錢家什麼來頭?”
章寺瑾道:“那小二說得倒是不假,錢家在東市頗有勢力。東市權貴居多,商賈一業被四個寡頭分了去,錢家是其中之首。”
“在下多年前曾與錢家大公子有過一麵之緣,氣質不俗,談吐不凡,不像是商賈之家出身,卻不成想錢三居然被養成了這副樣子。”
“我知道了!”嚴如玉福至心靈,忽而一敲手掌:“錢家那個大公子,可是叫錢富?”
章寺瑾莞爾:“正是,不過錢大公子覺得名字銅臭味太足,弱冠之年自己取了字……”
“叫錢霽初。”
“殿下知道?”章寺瑾詫異道。
她當然知道。
原著裡錢富的出場已經在五年後,男主憑借著曾經的一麵之緣與他達成聯盟,成為男主造反的主要財力支撐。
她看書的時候還吐槽過他改名的行為,明明就是個暴發戶富二代,非把自己往名士清流上靠,簡直是老母雞插孔雀毛——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鳥。
然而現在看來,錢富她還沒見著,他弟弟錢三倒是更符合這個形象。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想讓這家酒樓改姓嚴。
得想個能接近錢家人的法子。
章寺瑾等了半晌沒聽見她的回答,不由看向嚴如玉。
她眉心輕蹙,像是在回想什麼的樣子。
他不由回想起錢霽初的長相來。算不得什麼美人,隻能說是五官端正。但他眉眼淩厲,麵如刀鋒,讓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一雙薄唇,習慣性緊緊抿起,不怒自威。
雖說不算醜,但這長相與公主府後院的一眾公子相差實在頗多。
她……居然也會喜歡這樣的嗎?
不能怪自己多想。她連京城的五品大員都記不全,卻獨記得這人的表字,甚至連不願示人的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錢霽初到底做過什麼,竟能讓她惦記至此?
二人各懷心思,而在他們身後的陳妍兒,隻想現在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
天知道剛才還一問一答好好說話的兩個人,為什麼忽然就雙雙默不作聲了。
最恐怖的是,長公主殿下正在垂頭沉思,這沒有問題。
但章公子你那是什麼表情?!
眼睛都快粘公主身上了!
出門在外,就不能收斂點嗎?
而且你們兩個現在都是男子的裝扮啊!
就算我大靖朝民風開放,你們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