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發展,她早就和陳妍兒說過。
“他必然會暴怒,說陳小姐知道的未免太多了,這可是京城,敢在京城查我錢家,你活得不耐煩了?”
“不必理他,虛張聲勢而已,你接著按我教你的說。”
錢富果然她預測的質問,而陳妍兒也非常爭氣,站起身,背著手,閒庭信步地繞著桌子,極力模仿著她當時的語氣神態。用嚴如玉自己的話說,就是像個騙錢的神棍。
“錢掌櫃多子多福,家產也不舍得一劈三瓣。可錢掌櫃是憑於氏的嫁妝起家,到頭來卻連嫁妝的一半都不想分給你,大公子,你甘心嗎?”
“唉,不甘心也沒用。錢掌櫃那認的是家和萬事興,隻有委屈自己兄友弟恭,才能搏他分給你些肉渣吃。甚至錢三撒撒嬌,連肉渣都得吐還給人家。大公子,我都替你不值。”
“所以,我來幫你了。”
她身體前傾,直視錢富,說出誘人心動的條件。
“我可以保證,我能讓錢三有理有據地被逐出錢家,再也回不來,而且,與你錢霽初絲毫沒有關係。”
“大公子,如何?”
錢富目光漂移,已經開始動搖。
“你有幾分把握?”
這話的意思就是差不多可以了。
她衝陳妍兒輕眨了下眼睛,後者接收到,搖搖頭。
“恕在下難以相告,陳晏一介女流來京城闖蕩,總得留幾道保命的本事。”
“你想要什麼?”
終於走到這步,嚴如玉心裡長舒口氣,點了點頭,讓陳妍兒說出了最終的條件。
“不多,一個天祿閣而已。”
錢富冷笑道:“胃口還不小,我錢家最大的酒樓,你說拿就拿?”
“可若整個錢家都在大公子手裡,一個天祿閣又算什麼呢?”
“你先把事做情出來再說吧。”錢富依舊冷靜:“錢三出府的那一刻,你再過來找我。”
說完直接離開了屋子,桌上的茶一口沒動。
他剛一出門,陳妍兒便跳了起來:“殿下,您也太神了!把他所有的話都猜到了。他剛才那副表情,簡直跟您說得一模一樣!”
那是當然。她手握原著劇情,對錢富性格了解得透徹,再加上和章寺瑾去偷聽還有之後他得到的消息,這要是再分析不出來,她還開什麼酒樓?
陳妍兒像隻小雀兒圍著她嘰嘰喳喳的,隻是半天沒聽見章寺瑾的動靜,嚴如玉不由看向他。
隻見他低頭沉思,像是為什麼事煩惱,嚴如玉用手臂碰碰他肩膀。
“不誇誇我?”
章寺瑾回過神,愕然看向他,片刻後,漂亮的眼睛被笑意包裹,施然行了一禮。
“殿下算無遺策,當世孔明。”
被順毛哄高興了,嚴如玉笑得得意。
“那你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在下隻是在想……殿下如何能將錢三逐出去。”
“嗨,我當是什麼。”嚴如玉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狡詐:“這麼重要的事,當然是得靠你啊,我的章美人。”
章寺瑾:?
於是數日後,天祿閣門口,章寺瑾和“偶遇”的韓矜並肩而立。
聽著旁邊那人滔滔不絕地形容心中澎湃之情,他露出一個職業假笑,和韓矜一同踏進酒樓大門。
兩人前段時間在京城可謂聲名鵲起,京中認識二人的也不少,見他們相伴走進天祿閣,皆是瞠目結舌。
長公主的兩個寵臣走到一起,天下竟還有這新鮮事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