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倍晴明太可怕了,他威名遠揚,無論是在咒術界還是在陰陽師的圈子裡,都沒人敢直接說出他的名字,他的全名都帶有著咒力,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本人察覺。真可謂是陰陽師世界的YOUKNOWWHO了。要在這種人眼皮下咒殺源博雅,無異於火中取栗。
但,並不是毫無可能性。就像這名咒術師,就想到了用彆的咒物來吸引晴明注意力,在他分神之際肯定沒餘力保護源博雅。今日他就應邀請在這位貴人家中,設置法陣,讓仆從不要輕易靠近,自己在其中作法。
如果隻是普通人,他直接啟用咒殺手段就可以,但因為是源博雅,隨意啟動詛咒會引發晴明的注意,瞬即暴露出自己的位置,他就會被對方乾掉。像這樣動手之前先引開晴明的注意力才是上策。
那咒術師看一眼斷成了兩截的烏黑木質蛇帳——一樣可以驅使精靈依附肉身來行動的昂貴咒具,現在已經斷成兩截。
隔空直接將咒物折斷,不愧是那個男人。
不過這樣的空隙,已經足夠讓他對源博雅下咒!
咒術師看著另一端放置在臉盆裡,漂浮在水麵之上被一根鋼釘刺穿的稻草人,心中喜悅。
——心臟麻痹,落水而死,誰也無法從中看出任何端倪!
然而,那稻草人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將它捆綁成人形的幾根繩子自行斷裂,稻草人一下散落成稻草,鋼釘也跟著掉入水盆中。
“怎麼——?!”
怎麼會!
詛咒的邏輯基本是利用一個‘模型’來進行施咒,好比人形來類比人體,攻擊人形來咒殺人類,諸如此類。稻草散落,媒介失去了人形,究竟是目標死亡,還是法術被破解?
咒術師一時間難以判斷,他立即看向擺放在他身邊的木質人形硬片——他用來做自己替身,抵擋詛咒反彈的形代,愕然發現那形代竟已經全部焦黑!
……該死的,失敗了!男人憤恨的想。
與此同時,身處現代,正在吃著冰激淩逛公園的晴明大人‘啊’了一聲。
“真新鮮,已經多久沒有這般自動啟動了,設在博雅身上的咒術返還。”
晴明大人略一挑眉,拿出一個很小,最多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子,跟一隻紙片剪成的小人,他向紙人吹口氣,將紙人卷一下塞入瓶子中。
瓶中的紙人突然自行燃燒!青色火舌舔上去,剩下的紙人很快變成了灰色,灰燼勉強維持著原本的人形形態,在瓶中依然搖搖欲墜的擺動。
晴明大人看著瓶中的紙人笑了。
一股冷風似從脖頸後吹過,咒術師猛地一個激靈,緊接著似乎發生了什麼事,仿佛身周一輕的恍惚感,令他立即起身:“發生了什麼,剛才的感覺是什麼?!”
沒人理會他,遠處的仆從都驚恐四顧,似乎陷入恐慌。
“我們怎麼在這裡?”
“奇怪,我們不是應該招待家主的客人嗎?”
“客人是不是沒有來?”
此時,看似是家主的男人走過來:“胡說什麼,我哪裡有什麼客人?還不快去乾活!”
說罷,男人看到地上的水盆,飄散的稻草,跟寫著‘源博雅’名字的紙片。
“嗬,難道是我討厭他昏了頭,自己寫了這玩意詛咒他嗎?哼,反正也不會有效果,沒有咒術師敢接與那個男人有關的單子。”
“喂!等一等——”
咒術師伸手試圖拍對方,自己的手卻從對方身體上穿過去了!
他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自己的聲音,形體,甚至碰觸,完全無法傳到現實世界的其他人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尖叫,痛苦,以及絕望當然也都隻封閉在那小小的世界。
‘瓶’中世界。
身處現代的晴明大人,晃動一下眼前裝著灰色紙片的瓶子,輕快說道:
“我不喜歡殺人。因果這樣東西很難講,哪怕隻是‘因他而死’這樣的因果,都可能為他帶來不好的事。所以唯有將因果全灼燒殆儘才行,與這世界全無因果的你,自然也無法傷害到任何人。”
說罷,他隨手拉開一個空間,將瓶子丟入其中。
“是你不好,為什麼非要逼我這樣做呢?你的命運,是你自己的選擇。”
在那奇妙的空間之中,有著數個如同書架的展示櫃,每一個都擺滿各種奇怪咒具。其中一個展示櫃之中,有一層擺了幾個玻璃瓶,正如他剛放入的玻璃瓶。
剛剛放入的這隻瓶子裡,一隻灰色人形輪廓的紙人孤零零封存在瓶中,而緊挨著它的那些其他瓶子內,隻有一攤又一攤灰色的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