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發生很多事,當六道骸某一次麵對超越者程度的異能力者,又一次發生無法護住庫洛姆的擔憂時,那位猶如記憶幽靈的‘朋友’再度出現了。
“不可以欺負我的朋友呢~”
對方使用庫洛姆的身體,直接令對方的能力土崩瓦解!是無效化?不!他借用了庫洛姆的有形幻術,讓庫洛姆身周的‘領域’僅按照自身設定的規則運作!在此領域之下,其他的規則跟規律優先級無限下調,近乎於‘不存在’!
又是這樣,那個男人對於‘術’的理解,太過超乎尋常,大約在那個男人看來,無論他的對手,還是他自身,都隻是小孩子們在互相丟雪球的程度罷了!
更讓六道骸忌憚的是,他沒想到強製‘朋友’的契約所受影響的不僅僅是他自己,對方能使用庫洛姆的身體,也就是說——所有跟六道骸有契約關係的人都受其影響!他對其他契約者所擁有的權限,對那個男人來說也完全處於開放狀態!
後續是六道骸親自收尾,那個男人再度神隱,如夢境一般沒有真實感。
庫洛姆因此對那個男人心懷感激,六道骸卻對那個男人更加戒備。
他深信,這世上的一切背後都是等價交換,不會存在天降幸運,不會存在有誰無聊白白幫你這種好事。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那個男人選擇自己?對方看中了自己的什麼,想利用他做什麼,乃至願意提前預支代價?
六道骸不相信巧合,經曆過幾世輪回,經曆過彭格列所安排的‘十年戰’的他,確信一切背後自有緣由。
沒有誰會莫名其妙去幫助毫無關係之人。他當初救庫洛姆,是為了庫洛姆的能力,選擇協助彭格列,是為了在背後操縱Mafia的勢力分布。彭格列一再放過自己,也是因少年過於幼稚的偽善心理,跟自我滿足感罷了。就連雲雀恭彌,容忍他這個性格惡劣的家夥,不也是為了能有一個可以隨時切磋,提升自我實力的對手?
世間一切背後最基礎的規律就是‘等價交換’,那個男人也一樣,幫助自己,肯定是為圖謀什麼。
自己到底有什麼值得那個男人關注?六道骸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在此世難以找到答案,也曾試圖從自己過去的前世記憶中尋找,他相信在某個地方,一定存在某種必然的因果聯係。
直到現在,直到此時此刻,他產生了‘果然如此’的感慨。
——他選擇自己,是必然的結果。
來自遙遠過去的怪物,比他所想的更加危險可怖,隨意玩弄著時間與因果,彈奏人類的命運猶如撥弄琴弦一般寫意。
原來不是在遙遠的未來,而是在‘過去’,這份契約的真正用法,是超越時間擾亂因果,讓他通過李清明乾涉那個男人的過去!
如果不是他六道骸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被需要,如果換了任何一個其他術士想要入侵李清明的精神,可能最多是直接被驅逐罷了,他們本不該產生那麼深的交集。
當六道骸的精神體被牽引向某一個時間地點,在他通過李清明的精神連接,看到被人魚之灰複活的活死屍時,骸大人意識到,自己的命運竟被那個男人操弄了。
這不是李清明的錯,李清明不是那個男人。
但這的確又是李清明的錯,李清明就是那個男人。
骸大人總是喜歡對自己的敵人說,你唯一的錯誤就是與我為敵。
而此時骸大人的感慨是,如果是這個操弄時間與因果的男人,他的敵人的錯誤,就是存在本身。
*
李清明無法再戰鬥下去了。
他打斷對方的手腳,踹斷對方的肋骨,這一切,卻依然無法阻止白發男孩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再度衝向自己。
五條悠的動作僵直,視線也渙散沒有焦距,如同傳說之中的僵屍一般毫無靈魂可言,卻力大無比。
神奇的是,他的動作極為快,無論是躍起還是飛踢的動作,都帶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美感。
五條悠無法使用大部分五條家的咒術,屍體畢竟隻是屍體,那些咒術多數都要用到腦部的運算能力,而大腦,往往是屍體之中最先受損與腐爛的部分。
哪怕如此,僅僅是單純的肉搏,他已經展現了他卓越的天賦。
他的天賦,隻會讓人更加痛心。
李清明無法狠心破壞他的身體,哪怕知道那隻是一具屍體。
但這樣一再破壞,一再傷害,依然無法阻止他,隻會讓痛苦延續更久。
……是我太過貪心。要是一開始下定決心就好了,我應該,更乾脆果斷的結束他的痛苦。
他最終下定決心,隻要斬斷頭顱,就可以終止眼前的悲劇。
“抱歉,如果是罪孽,讓我來承擔,如果要憎恨,便來找我就好。不是晴明大人,是我李清明。”
看著一切發生的六道骸,終究還是從原本的位置消散,如同一抹亡靈一般進入李清明的身體。
【Kufufu~狡詐的男人,一切都在你算計之內對嗎?我就承認,這一次是我敗於你的謀劃。】
六道骸可以看著那個男人陷入麻煩,他可沒答應那個男人,一報還一報,就算那個男人救了庫洛姆又如何?難道他就該明知是算計,還是要跳入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