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夢春(2 / 2)

可楊書玉卻並不在意,她隻是意味深長地說:“爹爹是舍不得我。”

言外之意,若來日她成婚,她是要在繼續留在楊家的,絕不外嫁。

林自初讀懂了她的意思,溫聲詢問道:“那我也留在江陵可好?”

“你不進京考功名了?”

楊書玉好奇地回身去看。林自初在明,她在暗,所以她尚且能看到似被籠上一層薄霧的林自初,眉目自有風流,淺笑吟吟,正凝神看她。

“他日若能高中,我必跪求一個恩典,將我外派來江陵。”

若林自初放言要棄文從商,隻為博楊書玉芳心,會顯得十分刻意和油嘴滑舌。十年寒窗苦讀,隻為來日金榜題名,他如此安排則正正好。

真心由此可見,舍取與妥協並存,是連楊伯安都會讚許的一份諾言。

見楊書玉不做聲,林自初含情脈脈道:“書玉真的不出來見我?”

說著,他抬手撫上屏風,似乎想穿過屏風的阻攔,去撫摸上楊書玉嬌俏明豔的麵龐。

楊書玉勾起明媚地笑,右手持扇緩緩抬起,在將要與林自初的手隔簾碰上時,她飛快地改用團扇去撲林自初的手心。

“才不見你!”

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少女飛快地轉身跑開,揚起的裙擺飄逸而靈動,銀鈴般的笑聲散在空中,不絕於耳。

林自初跟著低低地笑出聲,應和著她。

那被她撲到的手心也泛起一絲癢意,等佳人消失在視野裡時,他才低頭去看,嘴角的笑意如春風般溫暖和煦。

似是有什麼東西也跟著他的笑,一點點化開了。

——

“小姐醒醒,小姐?”

月芽緊張而小心的聲音,將楊書玉從夢境中拉了出來。

“小姐又做噩夢了?”月芽小心地用帕子為楊書玉拭去額上的汗珠,眼裡滿是心疼。

渙散的雙眸漸漸恢複清明,楊書玉望著她喃喃道:“若是槐枝在側,她是否能認出林自初來?”

“啊?”月芽瞪圓眼睛愣住,還以為是她聽錯了。

楊書玉落寞地移開視線,朝裡翻身背對月芽道:“那是一定的。”

槐枝心細穩重,說不定會比楊書玉更先認出林自初來。

儘管林自初用麵具遮掩麵容,不再刻意壓製說話和舉止習慣。如今的他周身氣度華貴,與那個風光霽月的玉麵書生截然不同。

可楊書玉怎麼會認不出他呢?

甚至林自初本人都沒意識到的細節,昔日全落在楊書玉的眼裡,而他本人渾然不覺。

他下跪行禮時,撩袍慣用三指,膝蓋骨前端最先觸地……

他舉杯敬酒時,無處安放的小指,慣愛摩擦著杯足圈口……

他執筷時,搭在虎口處的筷子會稍微高出一小截……

若這些都是巧合,那當楊書玉將酒潑向他的小臂內側時,他忙於回護好,這個細節便成了最有力的證明。

楊書玉曾滿心滿眼都是他,又怎會認不出他?

可楊書玉的真心成了笑話,過往種種皆成了剜她心頭的鈍刀。夢中的情意綿綿不再甜蜜,都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夜夜折磨著她。

所以楊書玉宮宴上對他說:“我情願認不出你。”

她多想和旁人一樣,認不出林自初,可也好在她認出來了。

“小姐。”月芽小心地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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