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咖啡杯,許傾讕給蔚蔚講述了,關於那個夜晚的故事。
臨安的酷暑,比周邊的所有城市都要來得更早一些。
在響鈴之後邁出考場的許傾讕,並不像他周邊的同學那樣——來不及放下身上的書包,直接抓過身旁三五好友,馬不停蹄地轉移到KTV,準備無縫開啟狂歡派對。
穿著簡單白色短袖的他,從書包的夾層中取出了五毛錢,走到離考點學校最近的小賣部,買了一根老冰棍。隨後便倚靠在門框旁,趁在烈日烤化之前,把它全部吃掉。
緊接著,他便走到了停放自行車的區域。
開鎖,放鎖,上車,蹬車。
十八歲的許傾讕,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平常到就像是結束往日的學校課程般那樣。
他蹬著自行車,穿過了有人爭相拍照留戀的學校街道,穿過了車水馬龍絡繹不絕的商業片區,隨即轉入靜謐,騎進富人區。
家裡沒人。
這個時間,許千仞還沒有從集團裡下班。而許傾訟,則是因為學校當考場占用,他在高考階段享受了短暫的假期,此刻正和朋友相約在外麵玩樂。
說不定某個KTV的狂歡派對,可能就有許傾訟的參與——許傾讕是這麼想的。
他走回自己的房間,將隻裝了考試必需品的書包,平放在桌麵上。
走進浴室,將身上燥熱所出的潮汗全部衝洗乾淨後,許傾讕換上了寬鬆的居家睡衣,臉朝下地撲倒在了床上。
他隻想趁著這個時間好好睡覺,他哪裡都不想去。
連續幾月的熬夜學習,讓許傾讕在接觸到柔軟床麵的一瞬間,便沉沉陷進了夢鄉。
等到他自然睡醒的時候,起身便看到了坐在自己書桌前的許千仞。
“乾什麼?”
迷迷糊糊的許傾讕正在揉搓自己的雙眼,他的聲音也變得黏黏糊糊的,“有什麼事嗎?”
許千仞的胸前還打著領帶,看起來,應該是剛剛結束完應酬。
他的胳膊搭在許傾讕的椅背上,“考試結束了?”
許傾讕不明不白,“嗯,你昨天就已經問過我一次了。”
被暗諷的許千仞,似乎是沒察覺出他話裡更深的意思,他點了點頭,“考得怎麼樣?”
家長總是會在各種各樣的考試後,精準踩到孩子的雷。
許傾讕也早已見怪不怪了,他已經從睡夢中完全地清醒了過來,習慣性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也就那樣,會的都寫了,不會的也都編上去了,老師說的知識點都儘可能地往上套了。”
他全身心投放在活動自己的筋骨上,“成績考出什麼樣我不在乎,隻要能上我想上的專業就可以了。”
“你想上什麼專業?”
聽到這個問題,許傾讕渾身一震。
他抬眼看向許千仞,眸中卻滿是難以置信。
“在高考報名之前,我就有跟你說過吧?”他活動到一半的手掌放鬆,在床麵上攤開,“學美術,我想學岩彩畫。”
似乎是早就察覺到他會這麼說,許千仞搖了搖頭。
燈光昏暗,坐在床上的許傾讕,根本看不透他的眼神。
“學美術是沒有出路的。聽爸爸的,誌願填報都選擇經濟和商管方麵的,這樣畢業之後,就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