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剛一進門，正對著客廳小電視的桌子上，擺放著兩張照片。
不是遺像，而是生活照。
“這兩張照片，是我兒子擺在這裡的。我每次回家之後，都會坐在這兒看上好久，總感覺他們還在這個屋子裡陪著我。”
蔚蔚記得，張姨當時是這麼跟她說的。
她輕閉起了雙眼，微微搖頭，回答了許傾讕的疑問，“我也不知道……”
從清陵園趕到蔚家大院，至少需要四十分鐘的車程。蔚蔚告訴許傾讕，讓他趕到路程一半的時候提醒下自己，她再轉頭聯係張姨。
街燈在那一瞬間全部點亮。蔚蔚借著車內外的燈光，撥通了張姨的電話。
“呀！姑娘呀！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呀？！”
意外接到了蔚蔚電話，張姨似乎很是吃驚。儘管看不到對方，但蔚蔚還是能夠想象得出來，她洋溢著幸福笑容的麵孔。
蔚蔚被她的情緒所帶動了起來，嘴角也在不自覺之間微微上揚。
“張姨，您現在吃飯了嗎？”
“沒呢！我剛要準備做飯！”
張姨那邊傳來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她的聲音也在聽筒之中忽遠忽近，“怎麼了姑娘？是想吃我做的飯了嗎？”
“嗯。”蔚蔚輕輕應了聲，“我們現在剛從清陵園回來，想順路去接您一趟，然後一起在彆墅吃頓飯。”
張姨的耳朵靈泛得很，她敏銳地捕捉到了蔚蔚用詞的不同。
“我們？你和誰呀？”
蔚蔚難為情地咳嗽了兩聲，把腦袋側向車門旁，小聲地回答著：“和我……男朋友……”
千斤重的大石頭，都壓不下去許傾讕翹起的嘴角。
電話那頭的張姨也是極為開心，說話也不自覺加快，“你們不用來接我！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過去就行，我又不是不知道去你們家的路！”
可是外麵天黑的速度急劇加快，蔚蔚還是放心不下，“張姨，您那邊路不好走，現在這麼晚了，我……”
“沒事兒！”張姨豁達地回答，“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開的那都是大豪車，走我家門口這樣的小路，那更不好走！聽我的話，彆來了，你們直接回家等著就行！”
蔚蔚語氣仍舊堅定，她決定讓雙方各退一步。
“那這樣吧張姨，您花錢打個車，我們就不過去了。這樣咱們雙方都方便，您看行不行？”
張姨也不是扭扭捏捏、死活不肯花錢的人，她很爽快地采納了蔚蔚的建議，並堅持讓他們回家之後好好休息，做飯什麼的全都交給自己來。
而巧合的是，許傾讕和蔚蔚抵達蔚家大院的時候，張姨乘坐的出租車也恰好趕到。
張姨匆匆忙忙地付完錢後，便著急地朝著這邊快步走來。
還是蔚蔚上前攙扶住了她，“張姨，您乾嘛這麼著急？”
“我這不是怕你們餓了！”
張姨眉眼彎彎，眼尾處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