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隊點了點頭,“明白。”
隨後他打開了這間病房的大門,其餘警員緊握警械直直衝了進去。
蔚蔚是第一個注意到門口聲響的人。
見著警察來到,她閃出中心位置退到一旁,沒有任何束縛的懿蓉還想要撒潑,剛抬起的胳膊就被伸過來的警棍擋得嚴嚴實實。
警察四散維持現場,剛才還混亂一團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懿蓉的頭發被淚水糊在臉上,兩個警察一左一右將其控製住。
羅隊和另外一名警官找熱心群眾簡單了解了情況,隨後便準備把現場所有有關人員都帶回警局,做進一步的審訊。
羅隊走到蔚蔚麵前,胸口的執法記錄儀閃著紅光。
“鬨事者跟你是什麼關係?”
蔚蔚輕抬雙眸,“我繼母。”
末了,又不冷不熱地補上了一句:“她叫懿蓉,我隻叫她蓉姨。”
麵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女生,渾身卻散發著與她年齡極其不符的強大氣場。似乎從她開口以來,旁人在她的身上就感知不到什麼有溫度的情緒。
羅隊也深感如此,嘴角不經意間也下撇了三分。
“跟我們去一趟警局吧,事情的經過我們還要詳細調查。”
羅隊剛準備轉身離開,身後的女生卻略顯著急地叫住了他。
“警官。”蔚蔚的眼眸中難得閃過了一絲波動,“我父親還在這裡,可以等我處理完他的事情後,再去警局配合調查嗎?”
警方這邊也是大致明白了事情緣由,他望向不遠處隱約能夠看出人形輪廓的那塊白布,隨後轉身,看向仍然站在門口的許傾訟。
許傾訟察覺目光,便緩步走到他們身邊,“羅隊,需要幫忙嗎?”
“這位女士申請晚些時間接受筆錄,處於程序嚴謹,可能需要小許總您幫忙進行陪同。”
按照慣例來講,有關人員是需要警員陪同以防意外情況的,可沒想到這次涉及人員數量實在太大,帶來的警力也隻能是勉強足夠。
站在人情方麵考慮,羅隊選擇與自己有私交的許傾訟代替陪同,倒也算是合理。
許傾訟沒有過多猶豫,點頭應下。羅隊見一切都處理好了,便也帶隊離開了現場。
轉瞬來的安靜,在呼吸機工作的背景音烘托之下,顯得更加淒涼。
見蔚蔚轉身就要走回隔間,許傾訟開口:“我就在隔壁病房陪護,等你處理完手上事情後,直接來找我就好。”
女生腳步停頓,肩頸處的一塊紅色疤痕若隱若現。
“謝謝。”
蔚蔚並未轉身,但語氣卻沒那麼披戴鋒芒了。
她要處理的事情其實也沒有很多,隻是蔚蔚單純覺得,就這樣把父親一個人放在這裡,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這也是自己最後一次陪著他了。
蔚長安的主治醫生已經吩咐得差不多了,見蔚蔚過來,又簡單交代了些什麼,似乎是病人遺體後續的一係列安排。
蔚蔚點了點頭,整個人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滿身倒刺,瞬間鬆弛了下來。
她長歎一口氣後,看向微微隆起的白布。
“我父親的遺體,就麻煩你們幫忙安排火化了。”
在得到肯定答複後,蔚蔚走到隔壁病房門前,剛準備敲響,還未觸碰到的房門就先一步被打開了。
許傾訟表情微怔,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
蔚蔚也恢複了原先的樣子,對於陌生人而言,她向來不願意分享情緒。
“不好意思,我有些唐突了。”蔚蔚伸出去的手重新放回身側,她注意到病房內似乎沒有開燈,漆黑一片,也靜得可怖。
許傾訟從打開的門縫中閃出身來,隨即關上了房門,擋在了透明玻璃前。
“湊巧,我剛好想要出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是需要去警局嗎?”
她注意到了,麵前的這個人和那名叫羅隊的警官似乎關係匪淺,所以蔚蔚的信任僅能處於客套層麵,其餘的內容,她也不願多說。
她點了點頭,雖麵容疲倦,但背脊仍然挺得筆直,“嗯,麻煩你了。”
淩晨的街道空空蕩蕩,僅有路邊散發著微弱黃光的路燈,還包裹了一絲絲的煙火氣息。
蔚蔚坐在後排靠窗位置,在前往警察局的道路上,她一言未發。
許傾訟有時會在等紅綠燈的間隙,通過後視鏡去觀察後排人的神態,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