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許傾讕甚至會被自己氣笑。
他甚至荒謬地想過,這會不會是蔚蔚跟自己開的一場玩笑。
這是自己的心血。無論是岩彩畫作品,還是工藝設計樣稿,每一份經過自己手中再加工的紙張,都是他不可能忽視掉的成果。
沒有人站在黑夜裡親眼目睹過,自己究竟對這些珍寶付出了多少。
但卻有人能隨隨便便抹黑,一句輕而易舉的“抄襲”,就能將自己付出的所有努力全都一筆勾銷。
他想想,就覺得好笑。
為了遵守上司的命令,更是為了去證明自己的清白,許傾讕單手扶著隱隱發痛的額頭,從臥室走了出來。
等到他一切都收拾好,準備出發的時候,手機鈴聲卻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是未知來電。
許傾讕仍然選擇摁下接聽鍵,他的回應聽起來有氣無力。
“哪位?”
“您好,我這邊是跨國運輸的!”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電話那頭活力滿滿的物流小哥,“您這邊收到了一件從米蘭發來的大件物品,請問是您本人簽收嗎?”
“哦。”許傾讕似乎是緩過來了一些,“我現在不在,你幫我簽收之後,靠著最裡麵的牆角放好就行。”
快遞小哥那邊隨即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良久過後,才再一次彙報:“好了,那我這邊就給您點簽收了哈!”
“嗯,謝謝。”
許傾讕掛斷了電話。
在米蘭參加畫展期間,許傾讕也關注到了其他來自世界各地的美術名作,其中有幾幅現代抽象派的作品,深得他心。
於是在酒店停留的那段日子裡,許傾讕利用場館內提供的道具,僅用兩天時間,就創作出了一幅彆出心裁的岩彩畫。
他將岩彩畫與現代抽象派技藝結合起來,采用顏料大麵積鋪設的方法,設計出了一幅看似雜亂無章,但卻極富有規律美感的岩彩畫作。
因為不需要具體勾勒的線條,繪畫工期也因此大大縮短了,這可能也是現代抽象派的一大優點吧。
總而言之,這幅被許傾讕命名為《蔚藍色》的岩彩畫作,以這樣一種獨特的結合方式,誕生在了米蘭大教堂附近的一家酒店裡。
這也是他第一次所謂的跨界嘗試。在畫作完成過後,許傾讕就聯係到了跨國快遞公司,將這幅畫作郵寄回了國內的畫室中。
他想找一個機會,把這幅畫送給蔚蔚。
《涅槃之鳳》或許不能夠回到最完美的模樣,但他可以再給她一幅畫。
一幅全新的,獨一無二的,《蔚藍色》。
而在掛斷許傾讕的電話後,蔚蔚二話不說,就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看到她頭一次亂了節奏,黎堏直接緊攥住了她的胳膊,“接下來你想要做的事情,都先考慮好了再決定。”
蔚蔚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黎堏也順勢鬆開了手。
她走進設計研發部的辦公室,手指關節在冰冷的桌上敲了幾下。
自帶威嚴的聲音,讓原本亂糟糟的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蔚蔚大致看了眼,發現辦公位置上還少了幾個人,於是開口問道:“怎麼人不齊?都去哪裡了?”
林星舉手示意,“蔚總,蕭霖他剛剛出去了。”
見蔚蔚沒有回複自己,林星又小聲地補了一句:“許傾讕請假了還沒回來,部門就他們倆人不在,其他人都到齊了。”
死寂持續近十分鐘,直到蕭霖推門走進,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坐回自己的工位後,蔚蔚這才宣布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