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那即便這次我們沒來,阿偉也不會有事?”溫白猜道。
陸征:“嗯。”
溫白差不多能肯定了:“周偉爺爺是故意?”
“摔過跟頭,才會有記性。”陸征說完,有意無意朝著側堂那邊看了一眼。
溫白:“……”
沒讓周偉送,溫白帶著陸征出了老宅。
之前讓他覺得寒栗“棺材鋪”,現在看來,已經沒那麼陰森了。
尤其是在知道城隍事後。
如果他沒猜錯,周偉說從來沒見過“城隍廟”,很可能就在這老宅附近,甚至就在老宅裡頭。
車還沒到,出了街巷,正是對風口,晚風打在身上,甚至有些疼。
溫白被吹了個正著,下意識抽了抽鼻子。
陸征皺了皺眉。
他就沒見過比溫白更嬌氣人了。
“過來。”陸征沉聲道。
溫白眨了眨眼睛:“?”
陸征不想說話,直接扯過他手腕,把人往自己方向帶了帶。
隨後,曲指在那個白玉葫蘆上敲了一下。
很清一聲脆響。
緊接著,白玉葫蘆周身閃過一小片紅光。
感受著那逐漸上升溫度,溫白有些不確定道:“它好像在發燙?”
陸征敷衍似應了一聲:“嗯。”
溫白總覺得那紅光顏色跟小蓮燈燈火顏色很像:“這是小蓮燈燈芯火嗎?”
“嗯。”
“我們吵醒它了?”
“沒有。”
溫白:“那這光……”
陸征輕聲道:“隻是散點火氣。”
溫白隻頓了一下,很快就猜到陸征讓它“散點火氣”原因。
老板體恤下屬,看他冷,特地讓他取取暖。
溫白向來是彆人給三分,他便多還一分,於是立刻眉眼一彎:“謝謝老板。”
陸征:“……”
都哪學來這一套。
說話就說話。
好好撒什麼嬌?
謝完大老板,溫白又低頭看小老板。
還是有點不放心:“確定這樣不會吵到它嗎?”
畢竟平白無故被敲了下。
陸征卻不甚在意:“夠久了,也該醒了。”
意思就是吵到就吵到了,頂多隻是提前醒一醒。
溫白有點抱歉,輕輕摸了摸小葫蘆,還是出聲為小老板正名一下。
“諦聽說它年紀小,覺多是正常。”
而且真要比起來,似乎老板您才更能睡。
“它不想醒,沒人吵得醒它,”陸征這才說道,言罷,還看了那蓮花印一眼,“吃多就睡,散點火氣還能減點重量。”
和一般紙燈相比,是有些重量。
可大小也就一盞小紙燈,能胖到哪裡去?
小孩子自尊心遠比他們想象中要來得多,雖然知道它還睡著,聽不見,可溫白還是怕它不高興,趁陸征轉身瞬間,連忙低頭輕聲開口道:“我們才不胖,小老板是最漂亮小紙燈。”
溫白忙著安慰小老板,沒注意到陸征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下。
車開到第一山莊,溫白讓陸征下了車。
在謝過老板“時間不早了,今天也辛苦,勉強能讓他在這邊住一個晚上”慷慨決定後,頭也不回,方向盤一轉就走。
陸征:“……”
一路上,溫白還在想要編個什麼理由,把楊文謙和方樂明騙過去,誰知道一回寢室,周偉卻已經在裡頭了。
“導員讓你回來?”溫白問道。
和剛去時比,精神確好了不少,可再怎麼說,也將近一星期沒好好休息了。
回來時候,他還特地提了一句,說學校那邊他會解釋,讓他好好睡上幾覺先。
怎麼現在就趕回來了?
周偉在楊文謙和方樂明跟前打了個馬虎眼,走過來壓著聲音道:“我爺爺讓我回來。”
溫白:“你爺爺?”
所以這是知道城隍事了嗎?
“嗯,你們走後沒多久,我爺爺就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好東西回來。”
溫白:“好東西?”
周偉用力點了點頭:“嗯,一把灰。”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灰,反正挺香,在我腦門上敷了十幾分鐘,就神清氣爽了,他就讓我回來先把學校裡事解決了。”
溫白這才放下心來。
一抬眸,卻發現周偉神色不太對,問道:“怎麼了?”
周偉也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小白你不知道,我爺爺回來時候,眼睛通紅,渾身都是灰,還有煙氣,看起來老了好多。”
“應該就是幫我求那東西去了。”
他撓了撓頭,語氣帶上深深自責:“年紀這麼大了,還要為我到處操心,就覺得自己怪不孝。”
“棺材鋪就棺材鋪吧,這麼多年,老頭子也就這麼一個念想,總不能讓鋪子在他眼前倒了。”
溫白看著他,沉默。
良久沉默。
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是周偉想象那樣。
可城隍事,周偉還不知道。
溫白歎了一口氣。
還是小時候好,吃得多,也好騙。
現在……
也不知道用一個小糖庫能不能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