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翡翠,就打算這麼放在這裡了?”溫白話題一轉。
“昨晚托夢的時候,忘記跟他說了,他們不敢動,就先放在這裡了。”鐘時寧說道。
周偉轉頭,深深看著鐘時寧:“時寧,我也想學這個!”
“我、我真的不知道裡頭是翡翠!”他拜托鐘家給他帶過來,也是因為這幾塊石頭,是他在香山找到的最好看的石頭,這鐘家陵園裡頭是什麼都有,可是總歸他有些待不慣,於是才在托夢的時候,提了一下。
誰知道一開就開出個翡翠來。
當時他們說見綠的時候,鐘時寧自己都很懵。
鐘老董事長雖然大致能猜到裡頭是什麼,但沒有鐘時寧的意思,他也不敢開,於是在正天觀的建議下,點了一支香在鐘時寧墳頭,如果煙氣動了,就證明鐘時寧同意了,那就開,煙氣沒動,就說明他不同意,怎麼來的,怎麼放回去。
煙剛點,鐘時寧就盤腿坐在那香旁,鼓著臉呼呼吹氣。
煙氣一動,鐘老董事長才命人把這石頭開了。
然後就看到一大塊翡翠。
他們並沒有因為一塊翡翠有多驚喜,但因著這翡翠是鐘時寧留下的,而高興了一整天,可那塊開了的原石卻沒有人動,就放在了鐘時寧墳頭。
“那這幾塊呢?也是嗎?”周偉指著旁邊三個石頭說道。
鐘時寧托腮:“我也不知道啊。”
“一想到之前我竟然把這麼一大塊翡翠坐在屁股下麵,我就覺得罪過。”周偉說道。
“不是不是,”鐘時寧手指一伸,“阿偉你坐的是那塊,這塊是小白坐的。”
“你想看你那塊嗎?想看的話,我們現場開一個!”
周偉:“……”
“不要把開原石說的跟開西瓜似的。”周偉不是很懂這些富家子弟的樂趣。
溫白卻笑了下,對鐘時寧來說,可能這些翡翠還沒有石頭來得實用:“開一個就可以了,下次我們再來,也不至於沒地方坐。”
鐘時寧一聽溫白說“下次再來”就很高興,連忙收好小凳子。
溫白和周偉陪鐘時寧聊了一陣,等入了夜才回了南城。
第二天,溫白去了陰司,就把鐘時寧托夢的事提了提。
“正想和你說這事。”陸征說道。
溫白:“時寧的事?”
“嗯。”
“是諦聽那邊有著落了嗎?”這一個月來,謝九章也一直在查鐘時寧的事。
“嗯。”
“鐘時寧常年附在槐樹裡頭,陰氣、地氣相糅,鐘家又替他結了很多善緣,因此靈體不消。”
至於托夢,則是因為這段時間,鐘家供奉了太多香火,靈氣過剩時,入夢就隨鐘時寧自己的意思了。
和他們之前猜的,其實所差無幾。
隻是溫白不知道,這個靈體不消會持續多久。
陸征給的回答是:“短則幾十年,長則幾百年。”
溫白:“那就要一直保持著魂魄的狀態嗎?”
溫白皺了皺眉。
雖然陸征沒有給鐘時寧下禁製,他可以離開陵園走動,可除了鐘家大宅之外,鐘時寧也沒什麼地方敢去。
畢竟還是魂體狀態,萬一被人捉住了,就麻煩了,之前陸征也特意提點過。
托夢倒是可以,但偶爾托一托無礙,次數多了,隻怕鐘老董事長他們也要多想。
“幾百年啊。”溫白垂著眸,自顧自說了一句。
那該有多無聊。
都一個人待了那麼多年了,還要換個地方繼續待著,仍舊沒什麼人說話,他和周偉也不可能總往鐘家去。
這樣想,其實陵園跟香山也沒什麼差彆。
溫白一時也分不清這“靈體不消”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了,他原先還以為,等事情查清楚了,鐘時寧就可以去投胎了。
陸征看著溫白,沒說話。
一個星期後,溫白拿著被陸征簽了字的公函,看著上頭“鐘時寧”三個字,眨了眨眼睛:“你要召時寧做陰差?”
陸征隻很淡地應了一聲:“閒著也是閒著。”
“怎麼突然要……”溫白短暫一怔後,瞬間不說話了,眼睛立刻閃了下。
做了陰差,身上有了陰司的牌子,就意味著時寧不用拘在陵園裡頭,可以隨意行走。
也不用擔心什麼不長眼的道士術士,最重要的是,等年限到了,投胎還是繼續工作的選擇權也在他自己手上,來世也不用愁……
看著溫白越來越亮的眼睛,陸征很輕地笑了下。
“有問題?”陸征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繼續問道,“還是你覺得鐘時寧不願意?”
溫白藏住笑意,搖了搖頭。
他正打算早點把這東西拿給新晉小陰差,周偉的聲音伴著敲門聲,在外頭響起。
“陸老板,小白,你們在裡麵嗎?”
周偉來這辦公室是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已經很清楚隻要找小白,就找準陸老板辦公室的道理。
而且在看出陸征心思後,周偉覺得陸老板還挺接地氣,就沒以前那麼怕了。
溫白給他開了門。
“小白讓讓,小心點。”周偉手上抱著一個大錦盒,走到茶幾旁,才給放下。
他一邊拆包裝,一邊跟溫白說道:“今天不是十五麼,林丘道長來廟裡找我爺爺,順便托我把這個交給你。”
“是鐘家送來的。”
周偉話一說完,盒子也剛好打開。
周偉把裡頭的紅布一掀,一盞翡翠小蓮燈,就出現在眼前。
這熟悉的顏色,熟悉的質地,一看,就知道是之前鐘時寧開出來的翡翠。
“不是鐘老董事長的意思,是時寧自己的意思,說這翡翠留著也沒用,就托夢給董事長,雕個東西送給你。”
“他不是知道你有一盞小蓮燈嗎?就讓董事長雕了個小蓮燈,趕了一個星期,剛好給……小白,這紙飄地上了,你還要不要?”
周偉說到一半,就感覺一張紙從溫白手中飄了下來,剛好落在他腳邊。
忙把翡翠小蓮燈往裡頭一塞,確保它沒有掉下來的危險後,周偉俯身撿起紙。
等看清上頭的文字,又看看下頭的日期。
他僵硬抬頭,看著悠悠然站在一旁的陸老板。
生生咽了口口水。
好、好家夥。
今天陸老板剛簽的名。
這詔令都還沒拿出去,新晉小陰差的禮已經送過來了。
公、公然行賄。
還當場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