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周偉他們,看著走在前麵的“一家三口”,看著幾乎要貼到一起去的溫白和陸征,隻覺得仿佛隔在了兩個世界裡。
程誠忍不住了。
“阿偉,小白和他老板,是不是……”他兩手握拳,隻露出大拇指,對著手,拇指慢慢、慢慢往下一彎。
在揭蓋頭的時候,他其實就想說了。
當時那氣氛,哪像是來救人的?分明是來搶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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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程誠這種大老粗都發出這種疑問,周偉覺得也是小白有本事。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偏當事人自己還不清楚。
周偉在程誠肩頭拍了兩下:“暫時還不是。”
“但應該快了。”周偉又道。
眾人齊齊點頭。
程誠他們是魂體狀態,感覺不到冷,但這大晚上的,走在這種四下無人,冷靜到連鳥叫都沒有的山間,還是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阿偉,你不害怕嗎?”
“啊,為什麼要害怕?”周偉看著身邊一眾陰司大佬,“放心,現在無論是見鬼,還是見人,該怕的都是他們,不是我們。”
程誠:“……”
程誠他們已經從周偉口中,得知了事情經過,甚至知道了溫白入職的“東泰”究竟是什麼。
雖然對他們從小到大的認知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和重建,但之前已經在羌岐的山莊裡頭待了兩天,也沒那麼難接受了。
在周偉解釋的時候,鄭輝還多問了一嘴:“這種機密也是我們能聽的嗎?”
“不能。”陰差乾脆答道。
“前提是你們記得住。”
鄭輝:“?”
周偉進一步解釋:“掉魂之後的事,醒來是記不得的。”
鄭輝他們這才了然。
走出幾步,程誠他們又問:“老板們都這麼接地氣的嗎?要用走的?”
他們還以為陰司就算不遁地,也該用飄的。
“平時可以,這次不行。”鐘時寧常年待在香山,走山路對他來說,簡直閉著眼睛就能過。
程誠他們看過來。
鐘時寧伸手,照著比劃了一圈:“人太多了,容易出事。”
這麼多陰差出行,還有生魂,為了圖省事直接走的話,陰陽相撞,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壞事。
程誠他們似懂非懂。
說完,鐘時寧又小聲道:“也順便檢查一下,看看那群紙人經過的地方有沒有留下陰氣。”
“有的話,順手消一下。”
程誠點了點頭,他聽那群小紙人說過,這花轎是一路從山腳抬上來的。
程誠直誇他們敬業,說著,還湊到周偉耳邊來:“阿偉,這個陰差好親切啊。”
“哦,”周偉點頭,“你應該認識。”
程誠有點慌:“我不認識啊。”
他在陰司可沒人脈……除了小白之外。
“是你認識,不是認識你,”周偉失笑,“鐘時寧,耳熟不?”
程誠還沒反應過來,鄭輝先出了聲:“鐘時寧?鐘家小太爺?”
前段時間,鐘家跨了半個多世紀,找到了小太爺,還正式遷進了鐘氏陵園的新聞,都上了熱搜。
鐘時寧還有些不好意思:“是我。”
“這麼年輕?!”四人齊齊震驚。
鐘時寧一本正經:“命比較短,不過能做上陰差,已經是積福了,還得感謝小白。”
程誠:“小白?”
鐘時寧點頭:“不是他,我現在應該還在香山下不來,家裡人也找不著我。”
程誠他們把這話在腦子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所以小白那時候說的,和鐘家有合作,指的就是這個?!”
“嗯,”周偉接過話頭,還笑了下,“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沒那麼刺激了?”
程誠一板一眼道:“更刺激了。”
他們當時還以為小白隻是和鐘老董事長認識,這關係就已經夠硬了,誰知道,還有更硬的。
竟然是和鐘老董事長的叔叔認識!
“怪不得那時候鐘昊一口一個哥,這麼熟絡!”敢情占便宜的不是小白,還是鐘昊。
畢竟小白是和鐘家小太爺同輩,要真按輩分算,鐘昊應該跟著喊一聲“爺”才對。
眾人下了山,溫白連夜把程誠和鄭輝他們離體的魂魄,帶到醫院去。
守夜的剛好就是方樂明幾個。
“我們也剛來沒多久,這幾天我們比較閒,怕叔叔阿姨他們吃不消,就過來幫著守個夜。”
溫白朝著鐘時寧一點頭,鐘時寧便帶著程誠他們進了房間。
站在病房裡頭,看自己躺在那兒的體驗著實新奇。
程誠他們竟還樂了下。
隻不過想到剛方樂明他們的話,也知道了他們掉魂這幾天,折騰了多少人,趕忙躺下。
而走廊上的方樂明,看了溫白一眼,又看了陸征一眼,剛要說些什麼,病房裡就傳來程誠他們的聲音。
“靠!誰打我了?我身上怎麼這麼痛?”
“這是哪兒啊?”
“我們為什麼在醫院?”
長椅上一群人猛地站起來,在確認是程誠他們醒了之後,馬上叫了值班醫生。
醫生給他們做了全套檢查,雖然也不太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但所有體征的確都正常了。
所有人鬆了一口氣,馬上給各路人馬打了電話。
淩晨深夜的病房,卻久違的熱鬨。
待到天將破曉,溫白才跟著陸征一起回了陰司。
這一覺,溫白直接睡到了中午。
他醒來找了一圈小蓮燈,沒找到,洗漱完,剛下樓,就撞上了諦聽。
“元元在陸征那。”
溫白笑了下:“好。”
“剛好也有事要找你,省得麻煩了。”諦聽轉身往後走。
溫白應了聲,跟在他身後。
在走廊處一拐的時候,溫白才頓了下,下意識問道:“不是陸征那嗎?”
諦聽:“去我那。”
溫白不是覺得去諦聽那兒有什麼問題,隻是習慣了。
平日哪怕是諦聽找他有事,大多時候,也是往陸征辦公室去。
溫白緩了一下神後,抬腳跟上。
可諦聽卻側過來身,看著他,笑了下。
諦聽:“這事,可能不好讓陸征知道。”
溫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