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最終也沒有在那樹上係上紅綢, 可下山的時候,卻多了一個男朋友。
回到陰司,陰差們看到溫白和陸征一起回來, 並沒有覺得哪裡奇怪, 唯獨鐘時寧和莫名其妙被爺爺趕出來的周偉, 掩在一道牆後,緊緊盯著溫白。
“你猜錯了,一切如常。”鐘時寧揚著下巴,看著周偉。
“不該啊,”周偉嘶了一口涼氣, “可能隻是表麵看起來平靜。”
鐘時寧一板一眼道:“可我覺得他們‘一切如常’的時候, 也挺像談戀愛的。”
周偉看著鐘時寧的眼神,頓時變得複雜。
明明是看彆人摸個臉都能說出“非禮勿視”的人, 偏偏在有些時候,直覺銳利得嚇人。
讓他無言以對。
“我說的不對嗎?”鐘時寧還問了一句。
“……對。”
可太對了。
陰差們從他們身邊走過,還一頭霧水:“扒這兒看什麼呢?”
鐘時寧和周偉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可兩人的動靜已經被看了個正著。
溫白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溫白去霧凇山的時候, 把牽牛圖和紙人給了鐘時寧, 鐘時寧還記著自己的任務, 等溫白走到跟前的時候, 立刻從牆後走了出來,說道:“小白, 元元醒了。”
聽到這個消息, 溫白心下一跳:“醒了?那現在呢?”
原先他還以為小胖燈這次也要睡上幾天,才放心地把牽牛圖交給鐘時寧,讓他先帶回去。
誰知道隻是打了個小盹, 還剛好在他不在, 紙人在的時候醒過來。
鐘時寧看出溫白在著急, 笑了下:“沒事,正帶著小紙人和牧童他們一起玩呢。”
“玩?”溫白心下疑惑,“元元沒有鬨?”
“沒,”鐘時寧搖了搖頭,“不僅沒鬨,玩得還挺高興,聽畫靈說,元元還把老黃牛的尾巴讓給了小紙人,讓它好睡一些。”
溫白疑惑更甚。
可陸征對此卻沒什麼詫異。
“那紙人身上有你的氣息,元元聞得出來。”陸征說道。
鐘時寧用力點了點頭:“小白你那紙人就是個撒嬌精!一和元元對上視線,就貼上去抱了抱它。”
鐘時寧話音落下,陸征就看了溫白一眼。
溫白覺察到陸征的視線,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看著他,於是眨了眨眼睛。
陸征:“。”
物隨人形。
小的是個撒嬌精,大的…也不遑多讓。
溫白想起諦聽的話,紙人是他做的,會親近他想親近的人,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親近小燈。
也好,原先還擔心小胖燈會不高興。
正說著,眾人就聽到小蓮燈脆嫩的聲音。
小蓮燈正被諦聽抱著。
看到溫白的一瞬間,朝他撲了過來。
溫白接了個滿懷。
替它捋平被撞得有些皺的葉托,溫白笑了下:“醒了。”
“嗯!”小蓮燈聲音悶在溫白衣服了。
溫白也不知道提那紙人的事合不合適,倒是小蓮燈自己先開了口:“弟弟不會說話。”
溫白一怔:“弟弟?”
“嗯,諦聽說那是弟弟,不會說話,隻會嘰嘰叫。”
溫白輕笑。
諦聽插兜站在一旁,捏了捏小蓮燈的花瓣,示意溫白彆擔心:“元元是挺喜歡那紙人的,剛還給它起了個名字。”
一眾陰差頓時生了好奇心。
又想到小蓮燈之前的話,問了一句:“不會叫嘰嘰吧?”
溫白:“……”
陸征:“……”
溫白問它:“想給它取什麼名字?”
“小圓。”
“不是元元的元,是圓頭圓腦的圓。”
“它腦袋很圓。”
有了“嘰嘰”為前提,這看起來很隨意的名字,竟也生出幾分“順理成章”的意味來。
小蓮燈難得沒吃醋,對小紙人還頗為照拂,溫白隻想了一下,便笑著應下:“那小名就叫小圓吧。”
小蓮燈不太懂:“什麼叫小名。”
“元元的小名就叫元元,大名叫溫元。”
小蓮燈鍥而不舍:“那大名呢?”
“嗯…等想到了合適的再起。”
“諦聽說,元元跟白白姓,小圓可以跟陸征姓,這樣剛剛好。”
溫白:“……”
他忽然有種…被諦聽下套的感覺。
可看著懷裡的小蓮燈,隻好點了點頭。
一旁的陸征輕笑了下。
眾人這才隱約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這氛圍……
溫白沒想遮掩和陸征的事,但不代表他想當著一眾同事的麵說道。
可諦聽在這站著,溫白就有些無處遁形,畢竟這紙人的事,誰都能瞞,唯獨瞞不過諦聽。
諦聽正想說什麼,被陸征一個眼神製了回去。
“彆多話。”陸征傳了個心音過去。
諦聽:“……”
周偉把這一幕儘收眼底。
早上看小白那茫然的樣子,他還擔心了一下,懷疑談了戀愛之後,小白可能會被陸老板拿捏得死死的。
可現在,周偉基本可以確定。
即便是真的談了戀愛,那也是小白說了算。
陸老板對著小白根本沒脾氣。
還護得死死的。
感受著周圍越來越灼熱的視線,溫白抱著小燈:“我先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