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羲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新聞,飯很快出鍋了,她盛盤,剛放下鍋,忽然聽到一聲爆響,從廚櫃的下方傳了出來,將她嚇了一大跳。
她撫了撫胸口,探頭去看那廚櫃,下方竟然冒出水來。
“糟!水管破了!”她連忙撲過去,打開櫃門,水立刻呲了她一臉。她慌忙用手去堵,卻忽聞漆黑的櫃子裡傳來一聲尖銳的吱吱叫聲。
什麼玩意兒!老鼠?十八樓居然還有老鼠?!
她身為恐怖小說作家,最突出的優點就是膽子大,兒時生活在福利院,也沒少接觸過這些生活在陰暗裡的小動物,她不怕老鼠。
於是左手舉著手機電筒,探身進去看,水糊掉了她的眼鏡,以至於她眼前一片模糊。她隻看到櫃子深處確實有個黑麻麻的東西在亂竄,滑膩的表皮蹭過她的手,激出一片雞皮疙瘩。
她狂罵臟話,拚命往櫃子裡鑽,試圖一邊堵住呲水的水管,一邊抓住那可惡的老鼠。手在胡亂摸索中,當真撞大運似的抓住了那個滑膩的老鼠形狀的動物身軀,但這老鼠好大,她一隻手抓不過來。
“啊~~~”她開始大叫發泄情緒,饒是再如何不怕,這手感也讓她覺得極度瘮人。
她本想使勁兒把這肥老鼠拽出來,卻突然聽到那玩意兒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隨即手上傳來一陣劇痛,刺激得她下意識鬆開了手。
她嚇得連連往外退,也顧不上堵住漏水的水管了。慌亂之中,她忽而看到一張可怖扭曲的人臉在電筒光芒照耀下嘶叫著一閃而過,但那人臉分明長在老鼠的身上。
“啊!!!!”她驚嚇地大叫,從廚櫃裡猛得縮了出來,躲到了廚房中島台旁,呆滯非常。
然而這怪東西從眼前一閃而過,隨即櫃子裡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逐漸歸於平靜。
水還在嘩嘩往外流,安羲嚇傻了。
……
一個小時後,安羲總算平靜下心緒。
她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吃飯了,看著自己剛剛緊急消毒包紮好的被咬傷的右手虎口,她在考慮要不要冒雨出門去打破傷風、狂犬疫苗和流行性出血熱疫苗。
家裡的用水總閘已經關了,水管也不再漏水,然而廚房已被淹得如同一片沼澤。她被迫反複拖地半個小時,才終於將水全部排乾。隨後也來不及洗澡,隻是換了乾衣服,擦乾了濕發。
那到底是個什麼鬼玩意兒?難道是我眼花了?還是寫恐怖小說寫到精神失常了?
安羲開始反思。
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敢再去碰那廚櫃了,她用鐵絲將櫃門栓了起來,破掉的水管也得叫人來修。這會兒是晚上七點,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打算先打個電話詢問一下物業,讓物業派人來維修水管。這裡畢竟是高檔小區,物業有專屬管家服務,做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
“喂,喂?能聽到嗎?哎呀,急死人了,手機信號怎麼差成這樣。”安羲撥通物業的電話,但維持不了幾秒鐘,就斷了,對麵隻傳來喳喳的聲響。
她隻能發消息,但消息也半天發不出去,似乎連網絡都出問題了。她去看了看智能管家的控製麵板,果不其然,斷線了。
“啊……糟透了。”
打小一個人過活的安羲決定自力更生,她拿上雨傘,穿好雨鞋,帶上必備物品,打算出門,先去最近的醫院打疫苗,然後回來再跑大商超買水管,自己回家更換。
一個人生活,再苦再難再怕,也隻能靠自己。
她出了門,為防智能門鎖也出問題,她還細心地專門帶了鑰匙。
一路乘電梯到了地下車庫,車庫裡麵已經開始淹水了,物業開了抽水泵,日夜不停地將滲入地下車庫的水抽出去,目前還算好,隻是地麵非常潮濕。
她坐上自己的甲殼蟲,冒著大雨往外駛去。走到小區大門,她被今天值班的保安招手攔住了。
這保安個子很高,穿著墨綠色的雨衣,雨衣兜帽罩在保安帽上,隻露出保安帽的帽簷。雨水順著她帽簷落下,如同瀑布。車燈照亮她,保安那張白皙的麵龐在一身深色的衣服反襯下顯得格外醒目,精致又沒有表情的五官,仿佛是被神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