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舸洋摸摸手腕,感覺武士刀貼著他的皮膚砍下來,冰冷的鋼刃讓他頭皮發麻,心裡暗罵:
看這老東西出來進去柱個拐,我還以為他腿腳不好呢,鬨了半天這是帶著把刀呢啊,也不知道他打聽青山是要乾什麼……
劉舸洋腸子都悔青了,恨自己嘴沒把門的,彆人一起頭他就把青山介紹了個底兒掉,萬一這老鬼子要對青山不利可咋整?也不知道人死了會不會真的變成鬼,要是能的話,他一定要變成厲鬼,纏死這幾個小日本子!
劉舸洋正想著呢,前方伸過來一隻厚實溫暖的大手,掌根處還有薄繭,握住他的。
“牛、牛二,你嘎哈啊?”
牛再招回過頭對他露出個淡淡的笑,黑燦燦的臉腫起半邊,看得劉舸洋心裡刺痛了一下。
“拉著點走穩當些,你……你彆害怕……”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當一個人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牽掛了,那他就是無敵的,什麼都不害怕,包括死亡。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這紅塵裡打滾,哪能不沾染上因果情緣?有誰能做到心中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念?
彆看劉舸洋剛才在阿部角一麵前表現的視死如歸,其實他也是咬著牙憋著一股犟勁兒,等冷靜下來,想到自己的父母親人,心裡也是一陣陣無奈、遺憾和害怕。但凡能活著,誰想死啊!牛再招這句話,好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讓劉舸洋心裡的愛恨嗔癡決了堤,彙成兩行苦澀的淚水,差點就奪眶而出了。
“你……瞎扯啥啊,我怕個屁……”
牛再招沒說話,拉著劉舸洋的手,另一隻手摳著山體上突出的石頭,穩穩地走在懸崖小路上。
劉舸洋搓了搓鼻子,嗤笑一聲,嘟囔道:“嘁,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比我還像條漢子……”
一行人在小路上走了二十多分鐘,眼看就要走到這條懸崖小路中間位置,懸崖下的河水更加湍急,發出隆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