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珍曦扶著牆麵朝浴室走去,乾淨整潔的浴室裡很淡地散發著木質的清香,和他這件白色羽絨服的味道一樣,很好聞,讓人舒服的味道。
曾經的清爽乾淨的少年長成如今性感沉穩的男人,更有魅力了,她為他高興。
顏珍曦洗完澡,褪去一身的寒冷疲憊,用乾淨的浴巾裹上身子,浴室裡溫暖的水汽縈繞著她,有著說不出的舒適溫暖,好像在天堂享受一般,明明隻是房車狹窄的空間裡洗了個澡而已。
自從高中畢業離開了家到K國當練習生四年的時間,每天都在亮著燈的練習室裡一待就是整天,住的是熱水器經常壞,公司沒錢修的半地下室。
練習室、食堂、半地下室,三點一線的生活全然隻為心中的夢想,可沒想到她的整個青春換來的卻是公司的破滅,合並,拋棄。
這一切,是誰都會感歎一句的倒黴吧。
顏珍曦擦開被霧氣蒙濕的鏡子,鏡子裡的女孩一張標誌的鵝蛋臉,小貓一樣圓圓的大眼,很元氣活潑的長相,可顏珍曦看著卻覺得變了味道。
兩個月來第一次停下為生活奔波的腳步看看鏡子裡的自己,隻覺得眼前人的眼睛裡好像少了光,少了在練習室裡自信張揚的光芒,很暗淡,很疲憊,不像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活力。
濕熱的感覺從眼眶裡傳來,鏡子中人的模樣逐漸變得模糊,兩個月來,她沒哭過,沒擺爛過,可沒想到這自以為是的堅強隻不過是拚命壓抑的假象,今日的落水就像一條點燃的導火索,她再也繃不住了。
她靠著門縮坐在地麵,淚水像決堤一般湧出,她雙手環膝將自己抱住,淚水很快就浸濕了浴巾一片。
她想實現夢想,她想家,她想生活也可以幸運一點,不要再是接二連三的打擊了,她其實也不夠堅強。
其實今天遇見付宸予很尷尬,心很痛,但四年來,除了爸媽電話裡的問候,他是第一個關心她的人,哪怕對他來說隻是對陌生人的問候,可足夠讓她瞬間破防。
這四年來,幸苦了,珍曦。
顏珍曦環抱著自己,暗□□藉。
“咚咚咚”敲門聲將顏珍曦拉回了現實,她急忙捂住了嘴巴,她不是個喜歡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現在外的人,而她更加不願意展現在付宸予麵前,她怕他笑話自己,出走四年歸來卻這般狼狽,她也有自己的尊嚴。
“洗好了沒?”溫柔的嗓音從門後傳來,軟軟的像隻手在安撫她的內心。
“噢,嗯。”顏珍曦控製著自己的嗓音發出正常的聲音。
“衣服放在外麵都是新的。”他的嗓音偏柔,是男歌手中少有的溫柔蜜嗓,這從他創作的歌曲中就能體會到,他的代表作旋律柔和細膩,每一首都在治愈著身處困境中的人,如同她。
如今他的聲音變成了現實,比音頻裡的還要溫情。
“好。”顏珍曦拿過洗手池上的紙巾將眼淚擦乾,咽下哭腔才打開衛生間的門。
她探頭看去,男人換下了黑長袍,發套也摘了,簡潔的白T休閒短褲,四肢雖瘦肌肉線條卻很完美,同四年前一樣留著碎蓋短發,劉海稍長遮住眼睛,襯得他的臉更加精致小巧,活脫脫校園男高學長的形象。
他漫不經心地晃著馬克杯,在看劇本,車頂暖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襯出幾分柔美。
聽見浴室門的響動,他也沒有轉過頭來,薄唇抿著茶杯,像十六世紀西方皇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