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你確定我師兄沒摔著其他地方嗎?”許秋來追著醫生問。
“沒有沒有, 自行車上摔下來能有什麼事。”
她又去抱校醫的手, “但我總感覺他很難受, 應該摔得挺嚴重的,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和平時不一樣了。”
“沒事, 說了沒事。”
校醫老師把許秋來揮開,將治療的白簾子扯朝一邊, 對後麵的陸離道:“快管管你女朋友,帶她走吧,纏我半天了都。就磕破點皮能有什麼事, 幸虧你們這是來得早, 還能消消毒處理一下,要是再晚一點, 傷口它自己就愈合了……”
醫生話說到一半愣住了:“誒, 你怎麼還躺在床上。”
陸離磕破掌心,手卻包得裡三層外三層搭在床頭,活像骨折了一般, 許秋來肋骨裂開發炎的時候,都沒有那麼誇張。
醫生眼神指責小護士浪費紗布, 小護士一臉無辜, 指著床上的人道:“是他讓我給這麼包的。”
陸離嬌弱地把被子拉到胸口, 挺直的鼻梁兩側, 那睫毛眨了眨後又無力地閉上, 問醫生:“我覺得頭好暈、天旋地轉的,醫生,我要不要拍個片子確認一下?不然給我打個針也行,我現在氣也喘不過來,是不是要死了……”
許秋來內心不知怎地,忽然冒出了一個詞——“碰瓷”。
校醫虛弱地扶著腦袋,覺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回頭給了許秋來一個“你趕快把他帶走”的眼神。
許秋來隻能硬著頭皮上:“陸神,醫生說沒事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我們走吧,大家還在等著做能力評定呢。”
陸離抱緊枕頭,無聲拒絕。
“快點的,後麵還有人等著進來處理傷口,你抱著的那個枕頭可是昨天就沒洗了啊。”醫生提醒。
陸離身體一僵,許秋來趕緊趁機上前扶他。
就著她的手,這個人總算不情不願地坐起來,然後認真跟許秋來說:“我們換家醫院吧。”
摔。
許秋來差點沒徒手把人拎起來扔出去。
她剛剛還腦補了一出,陸離可能是本來就生了什麼病,身體嬌弱才會連體測都過不了,這麼一跤可能讓他舊病複發了,急得不得了,可醫生說他根本沒事,弄得她先前那麼緊張跟傻子似的。
偏偏還不能跟他生氣,隻能好聲好氣商量:“我們先去基地觀察一下,如果還是不舒服,我們就直接去Q大附屬醫院,好嗎?”
這是什麼什麼絕症,還需要去Q大附屬醫院?
校醫就是Q大附院調過來常駐的,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邊全國各地來的病人排隊都排不過來,簡直浪費醫療資源。
好在這次陸離似乎是覺得有道理,終於屈尊降貴地點了點頭。
總算哄好了,許秋來內心長歎一口氣。
這下出門也不好再騎車,她敢騎,陸離也未必敢坐。兩個人並肩走人行道,在去往13號樓的路上,剛才用力太猛,她精疲力竭好像跑了一場馬拉鬆,現在還得推著這麼重的自行車走路,隻覺得連心都累了。
好在陸離從醫務室出來,平靜下來之後,畫風也恢複了不少,餘光瞟到她T恤上被扯掉的絲帶,難得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平時……”
陸離想說自己平時不這樣,可又一想,下次再受傷還得這樣,於是,他找了個比較折衷的說法:“我隻是比較暈血。”
“看出來了,”許秋來尬笑,“難怪學不會自行車,陸神你得保護好身體,不能受傷啊。”
她想說以後你可彆這樣了,容易崩人設。
因為陸離手心磕破皮之後的減血Buff,磨磨蹭蹭走到13號樓之後,眾人已經等了快一個小時了。
除了中午考試前來挑釁的不高興師兄,其他人全員到齊。
“不高興怎麼還沒來呀,群裡不是通知了嗎,電話也不接,”黃毛師兄抱怨,“這個人怎麼都沒點團隊意識。”
許秋來有點心虛:“我們今天中午在圖書館遇上了。”
徐師兄:“然後呢?”
許秋來:“他說要和我比一場。”
黃毛:“你答應了?”
許秋來:“他說不答應會一直纏著我。”
韓延看著她的神情,說了一個陳述句:“你贏了。”
許秋來點頭。
“他輸得很慘嗎?”黃毛問道。
許秋來沒出聲,她不好意思地撓頭。
“完蛋了。”三個人麵麵相覷。
蔡仁的本事是有的,智商技術也是在線的,但缺點就是他太傲了,遇到挫折就會一蹶不振。這也是徐景盛一直沒讓他做正選的原因,蔡仁本來就一直看不上名不見經傳的許秋來,結果偏偏被他看不上眼的小角色給打敗了,而且還輸得很慘,那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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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聯係不上也沒辦法,大家隻能先把他拋開一邊,開始做正事。
能力測評,其實就是白天蔡仁提到的那個陸離新搭建的靶場,給他們提供內網安全監測仿真演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