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能,眼高於頂,叛逆跋扈”
“那我們半斤八兩。”
陸離覺得自己其實沒有資格指責她,秋來活得有多辛苦、多艱難,他第一次見麵時候其實就已經看在眼睛裡。
她最直接的反應,全部都來自應激本能。
許秋來卻像能猜到他的想法一般,倔強道“我說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幫助我,你隻需要像現在一樣保持沉默,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決。”
他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觀嗎
陸離不覺得,話幾次湧到嘴邊,但都咽了下去。他不想打破此刻的氣氛。
陸離眼睛看不清,許秋來就陪著他,給他念了一會兒書,削了兩個蘋果,一隻梨,想到秋甜還一個人在家,準備起身回去的時候,病房外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向夢。
向夢看見許秋來先是一愣,腳步在病房門口猶豫了好久,才踏進來。
或許是和陸離鬨了彆扭,她挑了個最遠的地方坐,大小姐的臉上藏不住情緒,彆開眼睛不看他,即使來探病,她聲音也**的,“我爸爸叫我來看看你,你怎麼樣了”
“還好。”
雖然人是來探望他的,但來之不易的二人世界被打破,陸離有點焦躁,隻迫不及待想給她找點事做。
時間沒到兩分鐘,他開口,“你課上完了嗎有其他事的話你就先忙,我”
“你就這麼不耐煩看見我”向夢大怒。
陸離莫名其妙,他已經儘量溫和地開口說話了,這個人怎麼跟個包似的,一點就著。
許秋來在邊上也尷尬得很,向夢的少女心思對她來說昭然若揭,但陸離這個直男明顯看不出來,她當然也不會傻到去替對方點破。
最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有需要向夢的地方。
許秋來事後查過向夢送到修理廠的車輛,輾轉複製了行車記錄儀的視頻,但視頻畢竟隻記錄了車前鏡的畫麵,除了一些瑣碎的聲音,什麼也沒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向夢案發時確實在車禍現場,隻有她肯站出來做目擊證人,這份視頻才有存在的意義。
隻是向夢報警之後卻又一再三緘其口,這點很可疑,不管威脅還是利誘,許秋來懷疑她被人下過封口令。
思及此,她背後拽了拽陸離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把人惹惱,將剛剛削好的水果切塊,推到向夢手邊,笑著和她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把人注意力轉移開。
伸手不打笑臉人,不管向夢對她怎麼膈應,幾句話下來,語氣也稍好了一些。
陸離看得目瞪口呆,世上幾人得過許秋來這樣的待遇,他自己都是整個兒拿在手上吃的,向夢何德何能居然幫她切塊
許秋來可不做沒有目的的事,以往幾次見麵她根本沒那麼熱情,陸離忍下不忿再思考,就品出不對來。
才把向夢送走,許秋來也馬上起身要回家。
要不是還沒過觀察期,陸離簡直想跟她一起回去了,假裝閉目養神拉住人手腕不放。
秋來無奈“我還有正事,明天再來看你。”
“什麼正事,去追向夢嗎”
“你怎麼知道”
“看出來了,你找她什麼事,需要她幫忙”
秋來呆了,陸離的觀察力是真的入微。
她坦然開口“你上次也聽到了,富春銀行的高管申振,他的車禍是場蓄意謀殺,向夢當晚恰巧路過,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她回程就去了警局報案,但後來不知怎地又改了主意,證詞也變了,我需要她站出來指控。”
幸好不是違法亂紀的事,陸離想了想,覺得這也算伸張正義,“這事兒我幫你,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怎麼幫”
“你懷疑齊進是車禍主謀,向夢父親是電子元件進出口的貿易商,這麼想來,齊進掐著他的經濟命脈恫嚇不是難事,隻要我能把這個問題解決,向夢會站出來作證。”
“你這麼了解她”
“向夢跟著她爺爺向院長大,雖然亂七八糟的毛病一堆,這點正義感我猜還是有的。”
“那我需要答應你什麼條件”許秋來十分警惕,她可不會把自己後路堵死,萬一陸離要她答應的是以後必須遵紀守法呢
“你以後不論做什麼事,先跟我商量,如果我能想到更好的辦法,你就改變自己的計劃,按照我的尺度來。”
“如果你沒想出辦法來呢”
“那就原封照你的計劃走。”
這已經是陸離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許秋來當然清楚這一點,她想了想,除了需要報備這點不太方便,好像沒什麼限製條約和語言圈套。
“可以。”
“一言為定,”陸離伸手給她,“拉鉤。”
“真是受不了你。”
許秋來表麵嫌棄,殊不知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