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欣月接著說道,“宋青天探案實錄後頭大概還能再寫上一兩冊,等我寫完了,可以交給小龔先生,由小龔先生想法子托人送回來,龔先生覺得可好?”
之前她故布疑陣,讓人以為艮嶽先生是位隱居鄉間不願交際的老先生,而不是她這樣才從村裡搬來的村姑,一個是為了避免給姐妹倆帶來麻煩,二也是想要給作者艮嶽先生披一層神秘的麵紗。
不然若她直接跟龔先生說是自己寫的書稿,隻怕就算是免費的,龔先生都會覺得不過是無知村姑的塗鴉亂作,完全不會加以重視了。
現在自揭馬甲,自然是因為姐妹倆即將去棲雲城,無論長興城裡的人對她們什麼觀感,什麼想法,也都影響不到她們了。
龔先生張了張嘴,直到現下,才算是反應過來。
樓欣月考慮到的兩個原因,他自然也想到了。
還彆說,他活了一把年紀,識字的女子也見過,可從來沒見過,能寫出這般一波三折,想像力奇詭,內容卻又千變萬化的女子!
還是這麼一個連十八歲都不到的小姑娘!
他看著樓欣月,又看向樓賽郎,無奈地歎了口氣,“樓小友可是將老夫騙得好苦!”
“老夫還盼著有一日,能與那艮嶽先生共飲兩杯小酒,暢談一番呢!”
他雖然不過是個說書的,但好歹也算是讀書識字,拿起折扇就能暢談古今,平時能跟他說到一塊去的同齡友人幾乎沒有。
正經讀書人瞧不上他,而那些商販工匠們跟他又沒太多共通的話題。
狗尾巷裡,住的有畫師、有樂師、也有匠師。
論地位,大家都是半斤八兩,差不了多少。
可是大家都有各自的技藝,也不是同行,聊上幾句就聊得不甚投機了。
艮嶽先生腹有丘壑,行文有趣,他早就神交已久,卻沒想到,皮下竟是樓欣月這小姑娘!
樓欣月笑道,“龔先生有什麼想法,將來也可以寫信托小龔先生轉交給我,這不也算是暢談麼?”
龔先生也忍不住笑了,“我那不肖子,自打說了那兩部書之後,也是久仰艮嶽先生的大名,一直都遺憾無緣得見,這下可好,我倒要看看,那不肖子知道艮嶽先生竟是樓姑娘,又該是如何驚奇呢!”
他起先是著實地驚駭來著,不過這會兒倒是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