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姬妾的奸夫,竟然還是府裡的護衛!
而且他倆偷摸來往,不是一年兩年,是七年!
七年呀!
幾乎是姬妾才進府裡沒半年,就紅杏出了牆了!
如果是一個也就算了,這都再一再二了,胡生這自尊心,能不破防嗎?
看到這兒,王管事不由得放下了書稿,又倒了杯半涼的茶喝下,緩了一緩。
不是,你說這艮嶽散人老先生,罵人還不揭短呢!
這內院裡出兩個紅杏出牆的,有兩個血統不明的孩子,咱能不能就不提了?
你這是氣主角呢,還是氣看官們呢?
就不能為主角諱,隱去其人其事麼?
不過人生在世,哪裡能事事如意呢?
想必這不過是故事裡的小小波折吧,胡生這般的人物,還缺美貌姬妾麼?
王管事繼續翻書……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王管事突然發出一聲驚叫。
嚇得外頭正掃地的仆婦都要問上一句,“王管事?怎麼了?”
“無事,無事!”
王管事身為書坊管事,對待有字的紙,就跟所有的讀書一樣,那可都是心存敬畏之心的。
然而看到這裡,他就像是那被戴了一頂又一頂綠帽子,喜當了一回又一回爹的胡生,心裡滿滿是被背叛的惱火……他竟然想將這剩下的書稿,給撕成碎片!
不過剛剛外頭仆婦的問話,倒是讓他醒過來。
他是正在看書稿的書坊管事,而不是故事裡那個綠光纏身的胡生。
他又喝了一杯徹底涼透的茶水,背著手,在地上轉了幾圈兒,這才回去,儘量平心儘氣地看完了全本。
書稿的最後一幕,正是出家的崔氏,身著淄衣,手裡拎著一串乾餅,來到城外十八裡處,送流放出京的胡生妻妾最後一程。
胡生披頭散發,麻衣麻鞋,看著正妻楊氏含淚接過那一串乾餅,鼻頭一酸,不由得老淚縱橫。
他為宦二十年,享儘榮華富貴,爭名奪利,沒想到,到頭來,儘落得一場空。
其他流放犯官,雖然同樣淒慘,可好歹夫是夫,妻是妻,兒是兒,女是女。
可他呢?
夫不是夫,妻不是妻,兒不是兒,女不是女呀!
七個兒女,竟無一個是他血脈!
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舍棄待他最為赤誠的嫡妻?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