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是王府的家生子,三個月前剛生下二子。
雖然這些年府裡小主子不多,可她也沒聽說過大戶人家正經嫡妻親自喂養孩子的,彆說王府了,但凡家資稍豐一些的官宦人家,庶子都沒有姨娘親自喂養的。
“夫人,讓下人來吧。”張氏說著就要去接孩子。
陸風禾避開了張氏的手,隻是問,“是這個姿勢嗎?要不要先通一通,這小小的人兒怎麼吮得出來。”
張氏實不敢讓當家主母親自喂養。
一來喂養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破皮皴裂是有發生,就是她們在莊子上一直勞作的,也常常痛到涕泗齊流,更逞論金貴的主母了。
二來,她進府要做的就是喂養小主子,這活計要是沒了,她又得回莊子上去麵朝黃土背朝天。
陸風禾見張氏惶恐,和她說起了彆的,“我也就喂養姐兒一兩個月,往後還是得你們來,我們都是母親的人,自然是想孩子和自己更親厚些。”
感覺到胸前抱著的小人兒小嘴一裹一裹,還伴有吞咽,大抵是吮出了汁液。
陸風禾看得新奇,又問了張氏好些喂養的問題,張氏儘管惶恐,可還是知無不言。
“小兒現在留在莊子上?”陸風禾問起張氏家事。
“是的,小人婆母在帶。”
“才三個月,你進府了,他吃什麼?”
“鄉下孩子,吃什麼不能活,莊子上比外麵好多了,吃米糊地瓜粥,偶爾還有羊乳。”
陸風禾想了想,“送信給家裡人帶進府來吧,放在身邊一起喂養。”
張氏更惶恐了,“不不不,這怎麼行呢。”
陸風禾知道母子分離的痛,“姐兒胃口小,大抵能餘下一些,帶進府來養到長牙再送回去吧。”
陸風禾交代完張氏又讓碧荷去問另一個乳母邵氏,若孩子還未冒齒便也帶進府來。
乳母是兩三個月前就定下了,都是家生子,孩子現在至少也三個月了,孩子一般六七個月就萌牙了,遲不過八九個月,也就帶進來三五個月,這點優待,陸風禾還是很願意給的。
除了因為自己動了那點惻隱之心之外,還因為陸風禾知道,這兩位都是好的,最後甚至成了蓁姐兒的配房一家子跟著去了南邊。
說話間,陸風禾感覺自己胸口被小手拍了一下,低頭一看,果然蓁姐兒還握成拳的小手正擱在月匈口,小嘴已經鬆開了,正吧嗒吧嗒,仿佛在回味。
張氏再次衝陸風禾磕了個頭,謝過恩典才爬起來笑著說:“姐兒這是吃飽了呢。”
剛出生的孩子胃口不大,何況還是個姐兒,據說同樣的孩子,姐兒的胃口都要比哥兒輕很多。
張氏湊上前給姐兒擦過嘴,又幫陸風禾攏好衣服。
正準備再問問夜間姐兒餓了怎麼辦,就聽到窗外問安的聲音。
“二太太、三太太。”
老王爺兩兄弟分府沒多久,也就五年前,二老爺長子沈東?考了功名,點了官職領了差事,又要成婚,二老爺一家子才搬了出去。
在他們自己府裡不知道,但是在外,人們還是習慣稱沈勤二老爺,而沈勤長子沈東?沈二郎,而王府沈北瑞被稱為沈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