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府裡最重要的約莫就是聽竹苑了,接下來才到臥鬆居,沈家世代的布防圖,排陣圖……可都在聽竹苑,臥鬆居都不一定有。
得虧還是大白天,要是晚上去,少不得先打一頓再說。
“然後呢?”
“世子吃了洗三麵就和陸家郎君出門去了,並不在府裡,王爺在歇晌。苟爺把人扣下了,另外派人拿著帖子去請太醫。”
劉氏突然想到,“郎君可在府上?”
“未曾,您去白露苑了郎君便也去了前院,和陸家郎君們敘了話,後又一起出府去了。”
劉氏點頭,“如此便好,派人找到郎君遞句話,府上夫人還多,我可沒空管他。”
“啊?”
“啊什麼啊,傳話就是了。”
芍藥應下。
說話間主仆兩個也到了善福堂,劉氏進門就訓人,“福善堂伺候的人呢?王妃身子不適怎麼不早點請大夫,怎麼伺候的?可見是我管家就不上心了。”
躲在茶水間房屋後打瞌睡說閒話的丫頭婆子都出來了,連聲呼不敢。
“快去把王妃平日吃的藥先煎上,再伺候不好我可不罰你們,直接調出去。”
要裝病,那就裝到底,不吃藥怎麼能說病了呢。
王妃平日裡吃的藥,也就是些溫補潤肺的,多吃點也不要緊,關鍵是這大熱點的,趁熱把苦得舌頭發麻的湯藥喝下去,是真遭罪。
劉氏這才走進正房,王妃斜靠在羅漢床上,林倩坐在旁邊打著扇。
林倩見劉氏進來就要起身,劉氏趕緊按住她,“表妹快坐著,打扇本就辛苦,怎麼還能讓你站著呢,快坐著。”
劉氏逛了一圈又去門口訓了幾個精神萎靡的小丫頭,劉氏訓著,芍藥過後又悄悄給小丫頭們塞果子。
陸風禾雖然坐在西廂不出門,可府裡的事也瞞不住,好歹也是管了幾年家的人,自己不出門就聽不到府裡半點風聲,那她出了月子也不必再繼續管家了。
林倩來白露苑之前的事陸風禾都知道了。
大廚房準備餐食那樣熱火朝天,送到白露苑還要經過福善堂,福善堂怎麼會不知道洗三開沒開始。
再說了,洗三曆來都是午後進行的,早不過辰初,晚不過辰正,要真想送添盆銅錢來,趕早不趕晚的道理難道還不知道嗎?
王妃隻是想踩著點讓人送來,準備的也是兩小個海棠樣式的銀裸子,是林倩把王妃勸下的,說用不著添那麼貴重,一個丫頭片子,幾塊銅錢夠了。
至於那麼晚,林倩出了善福堂又要回沁芳閣去換身衣裳,折騰一番自然就完了。
王妃裝病要侍疾,陸風禾甚至比劉氏還提前得到消息,要不然大白天的一個府裡的小丫頭怎麼會被當賊人呢。
不知道便罷,知道福善堂二位手上都不乾淨,多半也有後手等著她,陸風禾是萬沒有坐以待斃的打算的。
她無意與人為惡,但前提是彆人彆來為難她。她不是沒有手段心機,隻是看她願不願意使出來罷了。
如今兩個孩子還有娘家那麼多人在府上,彆說她隻是坐月子不方便出門,便是她病倒在塌上,她也不會讓孩子和家人收到一點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