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禾還是搖頭。
“沉大郎……不能人道了?”
陸風禾眼睛都瞪大了,這衛皎皎說得什麼臟耳朵的話,“瞎說什麼啊你。”
“那你為什麼和離?”
“沉家……不是個能善終的地方。”
“婆母搓磨你了?還是妯裡上躥下跳了?”
陸風禾不說話。
“那就是都有嘍。”衛皎皎十分看得開,“何必呢,雖說在一個府上,但關起門來你還是過自己的日子,你遲早熬過你婆母,至於妯裡,那就分家好了。還是沉家有祖訓父母在不分家?”
“那倒沒有。”
“就為這事和離?雖然想想也糟心,但也犯不著和離,這年頭不糟心的有幾個。”
“你說玲娘,我覺得她也不見得事事如意,就說吃穿上,她在家獨生女,什麼好的都緊著她,如今你們府上那麼多人,頭上還有那麼多長輩嫂子,她就是有銀子,她也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隨心所欲了……”
大約是趙氏那邊的長輩走了,秦玲兒推開門就聽到她們在說自己。
“說我什麼呢?”
衛皎皎這些年與秦玲兒也時常見麵。
“說你如今啊勤儉持家多了,原來可是繡樓什麼繡樣時興什麼往什麼穿。”
陸風禾當然知道這大家族當媳婦的痛,她還在閨中的時候,趙氏也與她細細分說過。
要說銀子,趙氏比秦玲兒可多多了,趙氏可是商戶女,趙家可是江南路、江浙路、淮南路、甚至槐北路都數得上名的綢緞上古。
作為趙家的獨女,還是高嫁陸家,趙氏的陪嫁之豐厚。
陸風禾出嫁的時候,趙氏還感慨,怎麼隻生了一個女兒,她的嫁妝都便宜陸風禾了。
綢緞商之女,她是妥妥的什麼新料子什麼好料子第一個送到她麵前,在閨中她可以隨便穿,穿一件扔一件都可以。
可是嫁到陸家就不行了,就是每年趙家送給她的緞子,她也要象征性地拿出一些來給長輩妯裡,哪怕一人隻能分個半匹一匹的,那也是不少了。
吃穿上大致上要與府上差不多,自己能改善的空間並不大。
更何況趙氏頭上還有兩個嫂子,兩個嫂子還都是世家大族出來的。
世家大族說好聽了是大族,其實好些人家因為傳承太快,子孫太多,能給出嫁女的嫁妝很有限,陸風禾的兩位伯母就是,嫁妝裡的銀子一分一厘都得算計著花。
她們越是這樣,趙氏越不敢花,生怕讓人覺得商戶女輕浮,鋪張浪費。
趙氏得知沉家隻有兩個兒子之時還挺高興的,覺得人少好啊,至少陸風禾用不著看著彆人來委屈自己。
秦玲兒聽明白了她們在說什麼,張口就來,“你們懂什麼,這叫上行下效,我們從老太太到我,那可都是勤儉樸素的。”
衛家與趙家的關係更親近些,衛皎皎的奶奶就姓趙,與陸風禾的外祖父是堂兄妹。對於趙家的情況也很熟悉,算起來,也要喊趙明新一聲表哥呢。
“我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表嫂了,喊她一起上來,她扭頭就走了。“衛皎皎不解,“總不至於因為我時隔多年認她慢了一點就摔臉子吧,我也不知道她在船上啊。”
秦玲兒一聽,冷哼一聲,“管她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