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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已經回暖,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蕭蘊齡後背卻出了陣陣冷汗。
“肖姨娘怎麼奇奇怪怪的。”澄心還在耳邊說道。
肖慧心留下那句話便離開,衣裙隨著她走動貼著身軀,肩胛骨撐起明顯的弧度,像一副將要散開的骨架。
恍惚間,蕭蘊齡竟在她身上感受到腐朽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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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蘊齡的婚期越來越近,還有二十天就是她離開譽王府的日子。
她和沈策說過,她知道叛軍在譽王府有秘密,因此獲得和沈策合作的機會。但自那天他送她回來之後,他們已經有七天不曾見麵。
如果不是脖子上還帶著那塊玉佩,蕭蘊齡都要懷疑一切是否真實。
乳白的和田玉被她從衣領下拿出,它原本潔白無瑕,但因為之前被她扯落時摔在地上,裂痕從底下往上蔓延,橫亙在中間,像掌心的生命線。
蕭蘊齡不知道沈策在做什麼,她聽聞父親熱衷於向他介紹自己的女兒,府中都在猜測哪位小姐能和沈策結緣。
又聽聞沈策喜歡喝酒,常有下人偶遇他提著酒壺,有侍女想趁著他酒醉接近,差點被他提劍砍傷。
為什麼他不來詢問她手中的線索,難道他又在懷疑她的能力嗎?
蕭蘊齡很是氣悶。
外麵不知為何很是吵鬨,嬉鬨歡笑傳入耳中,讓她更是難受。
“外麵是怎麼了?”蕭蘊齡問剛進門的澄心。
澄心如今對她多了不少耐心,聞言回道:“是三少爺回來了呢,她們都跑去迎接了。”
三少爺蕭斂竹風姿卓越,在府中很受歡迎。
他還未娶妻,沒有侍妾,這次他遊曆回家,譽王想為他挑幾個通房,消息被傳了出去,適齡的侍女爭相表現,卯足了勁要給蕭斂竹留下印象。
“我們這麼偏遠的地方,都有好些人去前院瞧三少爺,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
澄心說完,屋內安靜了下來。
她疑惑地看著五小姐,按照五小姐的性子,此時她會溫柔問道“你怎麼沒有去”,澄心都做好給五小姐表忠心的回答。
可是現在的五小姐怔怔地看著前方,連手中的玉佩滑落在書上都沒有察覺。
她似乎很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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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內暖香陣陣,華燈盞盞,一派天倫之樂。
下人簇擁在外麵,克製著伸長脖子去看席間的三少爺。
他一身月白錦袍,桃花眼繾綣多情,隻是他神色淡漠,周圍清冷之意讓人不敢靠近。
譽王和王妃坐在上首,他滿眼慈愛地看著兒子,問:“阿時,這次回來便不走了吧?”
阿時是蕭斂竹的小名,聽到熟悉的稱呼,他眸光微動,隻道:“您說笑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譽王長歎一聲,顧及阿時的心情,終是沒再勸他。
他雖然有七個女兒,兒子卻隻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