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咬唇硬忍著,低下頭許久沉默。
緩一緩,緩一緩就好了。她可以狀似平常地掛掉吳瓊的電話,也可以很好地處理這起突發事件。
一隻手落在她的發間,似乎帶了些猶豫,在她頭頂撫了撫。
餘晚意識到了,葉行洲在有些生澀地嘗試安慰她。他看起來並不擅長這種事。
她真心實意地開口:“謝謝你,行洲哥哥。”
雖然極力控製,聲音仍隱約發顫。那手好像被燙到一下,收了回去。
他的手垂下來的時候,餘晚注意到那指關節處紅了一片。
*
葉行洲直起了腰,神情漠然地甩了甩手。目光銳利得攝人,讓衛祁想到這天之驕子的少年時代。
天賦出眾的人總有一天會意識到自己的與眾不同,這種與眾不同會讓他們外放鋒芒,直至見到更強的人,被環境和局勢磋磨鋒芒,在更巍峨的山峰前低下頭顱。
正如衛祁遇到了葉行洲,因此那兩壇棋子被束之高閣,也從不再提自己會下棋。
可葉行洲沒有遇到這樣的人。
他的轉變非常突然,從外放切換到內斂,開始沉下心來做從前絕不願意做的事情。也許是他做得太成功,衛祁幾乎忘了他冷臉罵人的樣子,隻記得他微笑泡茶的風輕雲淡了。
……感覺自己都變得年輕了點。
周宜見他打完了,這才過來,對蜷縮著躺在地上的人開口道:“你知道些什麼,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她語氣很平淡,既沒有威逼,也沒有利誘。但周哲坤感到了一種難言的威壓,身為周家人,他對當家人的手段再了解不過,可能此生都無法再回到故土了……
自己最初真的沒有多想什麼,怎麼就走到這步了呢?
他如喪考批地沉默著,聽的人卻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周宜。”
葉行洲收回目光,問了一句:“是我不夠配合嗎?還要把我妻子也卷進來?”
他的語氣也很平淡,但鮮見的認真。不僅僅體現在稱呼上,更體現在語氣中隱含的質問與遷怒中。
饒是周宜,也在他冷冽的目光中片刻失語。她看了眼衛祁,那眼神的意味如此分明,於是衛祁苦笑著走過來,隔在二人中間:“有話好好說。”
周宜道:“你告訴他,內訌對解決問題沒有幫助。”
葉行洲冷哼一聲:“宜姐確實很有經驗。”
周家這一輩暗鬥不斷,周宜雖是內定接班人,但也吃過不少苦頭。葉行洲這一句揭短暗諷拉滿,連半躺在地上的周哲坤都一臉不忍,恨不能當場昏過去,裝作自己不存在。
周宜:“……你把我罵上天都沒用。周哲坤這廢物能玩這麼大一盤局?就為了能讓何苗苗有機會搭上你?你信嗎?”
周哲坤虛弱地咳了咳,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