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洲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看她長發垂落,自覺地伸手過去撩起,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頰。
餘晚還是有點回憶不起來昨晚和葉行洲說過些什麼。她下意識往窗外望去,想到讓葉行洲陪她喝酒。好像罵了幾句餘誠斌,罵了幾句申時平,然後說什麼來著?說餘誠斌看不起她,她非要做給他看,以後要接手誠建,不見得比盛建差……
餘晚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了。酒精真是誤人啊……
不過葉行洲當時是什麼反應?
她想得太入神,也或許是身體已經習慣,沒注意到葉行洲已經在她身邊坐下,再一次伸手擁她進懷,在她額角印下一吻,喚了句:“老婆。”
懷中人的身體好像一下子僵硬了。葉行洲疑惑地對上了餘晚驚恐的眼神。
好像有點不對。
兩分鐘後,葉行洲被餘晚趕出了病房。
他是想聊正事的,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啊?就算再害羞,也不至於這樣就不好意思吧。
範海喬在稍遠一些的座椅上坐著,雙臂抱胸。何苗苗坐得稍近一些,仰起頭看天花板。
兩個人的臉上都很茫然。
葉行洲坐到最邊緣的位置。手肘擱在膝蓋上,雙手交疊,陷入沉思。
範海喬已經不戴眼鏡了,眉目顯出幾分異樣的清冷。在仿佛靜止一般的畫麵中,他最先動了起來,轉頭道:“你不是要給他看照片嗎?”
何苗苗“哦”了一聲,從小包裡翻出一張照片,遞給葉行洲。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何苗苗道:“宜姐說你看了就明白了。”
葉行洲本來漫不經心接過,看到照片目光卻凝固住。那是一張三人合照,兩男一女對著鏡頭笑得開心。兩位男士他認識的,一個是周家的老太爺,一個是徐自珍的父親,聽說民國年間他們有過命的交情,這種交情延續到了他和周宜這一代。
徐老太爺英年早逝,周老太爺倒是活了近百歲。葉行洲分彆見過他們青年時期的照片,眼前這張照片中明顯要更年輕,眉宇間滿是蓬勃的朝氣。畫麵中唯一的那位女性穿著民國時代的學生裝,齊耳短發笑意淺淡,看上去也隻有十六七歲……如果她的頭發再長一些,裝束再換一下,就變成了那個治蛇毒的雲南遊醫了。
難道是當年故人的後代嗎?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
範海喬道:“她就是觀山觀的祖師爺。挺厲害,我師父的批命是她傳的。當然,這不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
何苗苗突然插了一句:“辰輝的辰不會就是吳辰的辰吧?”
範海喬:“也許。”
何苗苗再度抬頭看天花板。半晌才悠悠道:“這種秘密告訴我,感覺宜姐想讓我狗帶。”
當年的少女容顏不老,一直活到了現在,說出去誰信啊?
按照宜姐的說法,周家本身就和這位“吳辰”有關係,周家昔日的詛咒就是“吳辰”長生的代價,直到民國年間才被解開。那她究竟活了多少年?
……也難怪有所了解的徐家人想用餘晚對葉行洲動手。
範海喬側頭微笑:“也許你是她選中的接班人。”
“宜姐隻比我大十歲。”何苗苗頭疼地捂住臉,認命道:“算了。珠珠姐醒了嗎?我得去看看她。”
葉行洲點了點頭:“去吧。”
他掌握的信息並不少,可總覺得缺了點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