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討厭這種叫法,在外人看來,餘晚從來都是個挑不出錯的乖乖女,能讓她叫出全名,其實表示她懶得在自己麵前裝乖,言語間撕掉那些你來我往的偽裝,才是真實的那個她。
但她又叫回這個累贅又親近的稱呼,讓他仿佛回到十幾歲的時候。
清秀文氣的小姑娘穿著校服,跟在那個圓滑熱絡的新貴身後,在父親的催促下,才看著自己,客氣地喊了一聲“行洲哥哥”。
那個時候,葉誌軒常常因為他的叛逆而氣得頭疼,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曾經有意無意說過幾次要給他挑個聽話一些的妻子。
葉行洲對這種無厘頭的包辦想法嗤之以鼻,也因此和葉誌軒對嗆過多次。但他畢竟有點心理準備,看到一個似乎完美符合葉誌軒要求的小姑娘出現,一下子就警惕起來。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注定分不開了。
被她這麼一喊,他也有點沒頭緒,目光專注地等待著她的下文,一時之間,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誠建這個爛攤子,即使能變廢為寶,也是靠你,不是靠我,”餘晚對此看得清楚,她目前的能力和影響力還極其有限,重擔幾乎全在葉行洲身上,“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說句謝謝。”
葉行洲要投資,有千萬種方式,不是非得在誠建這棵樹上吊死。他選擇入局,哪怕二人雙贏,也是於她有恩,這個情她需要承。
要說葉行洲是為了她做這一切,她當然不信。但總和自己有點原因,或許是出自餘葉兩家多年的交情,或許是他看她身陷泥沼於心不忍。
行洲哥哥,一直是很好的人。
她想到即將要說的話,覺得臉頰有些發燙起來。
“我們雖然結婚了,但畢竟不是那樣……彼此相愛的結婚,”她艱難地開口,“如果你遇到了喜歡的人,請不要把我當成阻礙。”
譬如周宜……或者會出現的其他人。
過了這段必需的時間,她可以隨時以一個合理的方式離開。
葉行洲的手張開,用指背輕撫著她的臉頰。他目光沉沉,不知何時已帶上不虞的氣息,似乎不大喜歡她的話。
哪裡說錯了?
他直截了當地問:“要是一直遇不到喜歡的人,那要怎麼辦?一直蹉跎到老?”
這倒是個漏洞。葉行洲不愧是想做律師的人,果然縝密。
餘晚想了想,試探性地開口:“那我們定個期限?三年?五年?”
葉行洲從喉嚨裡輕笑了一聲,彆過臉去。
怎麼了,不滿意?
餘晚想了想,發覺的確有點不對。
葉行洲付出頗多,現在事情還沒辦妥,她就在考慮後路,劃清關係,這可不是人情往來的道理。
她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來著。
可是這麼大的人情她要怎麼去還?真要讓她以身相許?這種平賬的方式不是更不道德嗎?誰占了便宜還說不準呢。
餘晚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苦惱。
葉行洲緩了口氣,見她臉上呈現真實的茫然,不像有意氣他,才放緩語氣開了口:“我既然承諾過,就不會反悔。你現在年紀太小,先專心讀書,等你畢業了,再考慮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