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淩這才察覺蘇白的不對勁,想起他的傷心事,連忙站起來,手忙腳亂的哄著“你……我,無事了,莫要哭了……”
哄了半日也不見成效,最後哄得蘇白邊哭邊道“哥哥。”
宋淩搭在蘇白肩上的手一頓,僵硬接話“誒……”
“你不用哄我,我就是想哭而已,哭夠了就好了,你帶著我去你的寢宮,多點上兩盞蠟燭,讓我自己待在那裡就好了,你就去忙你的事情就行了……”
良久,宋淩又歎了口氣,沉默著將蘇白送去自己的寢殿,命人將屋內的蠟燭儘數點上,亮如白晝一般,又多叮囑了蘇白兩句,這才轉身出去往養心殿去。
路上,他皺著眉,整理自己亂如麻的思緒。
蘇心染是怎麼上天的?
大宋的災禍到底是什麼?
他如何能護住每一個人的性命?
這一刻,他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當肩上的負擔高於自己的能力時,會有一種無形的窒息感時時刻刻圍繞在眼前。
養心殿內,宋承業忙得焦頭爛額,偏生宋釗還是個不中用的。
見了宋淩回來,宋承業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適才,前方的探子來報,倒說是,石牆外頭有活人說求救的聲音,但聽那語調,乃是敵國的話,想來,怕是大宋的這堵石牆將他們引來,從而生了不軌之心。”
宋淩接過宋承業舉起來的折子,道“北疆敵國覬覦大宋的疆土十餘年,先前鏟滅的金國卡在大宋同北疆之間,尚能有個壓製的作用,現下,怕是直接給了北疆一個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宋承業點頭“也不然,這石牆來的突然,大宋恍若驟然消失一般,北疆自然要前來探查,隻是……”
宋淩道“隻是他們不知曉這外頭有穢人,冒然前來隻有送死的份,對大宋來講,亦算是一種保護。”
說完,宋承業沉聲道“你且繼續往下看。”
宋承業甚少這樣犯愁,這樣的語氣叫宋淩心頭一震。
他垂眼,繼續向下看,瞧見上麵寫著,北疆的探子慘叫幾聲後,竟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叫道
“這石牆外麵的人好似中蠱了,隻管著殺自己人,不傷我們!”
“去回了將軍,說要將這些中蠱的人帶回去審訊審訊!”
“瞧瞧裡麵,究竟是什麼情況,咱們再衝進去殺!”
“隻殺大宋的人?”宋淩皺眉,“竟如此棘手?!”
天帝,是下定了決心要殺了他們是嗎?
宋淩看著手中的折子,好似猜到了,大宋半年後的災難是什麼了。
“石牆,擋得住穢人,可擋不住善用兵器的活人。”
“若真如此,朕便是親自帶兵出征,也定然要拚死一搏。”
宋淩驟然抬眼,捏住折子的手微微顫抖,死……
宋承業就是這麼死的?
宋承業慍怒“大宋被逼到絕路上,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是死,倒不如拚死一搏!”
“朕不做這窩囊皇帝!”
宋承業猛地甩了袖子,將擺在桌上的素白玉杯擲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嚇得宋釗不自覺地縮起了身子。
他不能死啊!
他的皇帝的位子,就差一步就能坐上了啊!
誰去領兵都行,就是彆叫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