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1 / 2)

君側美人 北途川 6818 字 9個月前

李偃腳步頓了一頓,複又闊步而行。唇角微微彎了一彎,“孤從不食言。”那語調,頗有些矜傲。

李偃。

他還教她寫過他的名字。

筆畫甚多,她學了許久才學會。

兩個人入了屋,此地乃遜縣驛站,遜縣離江東還有些距離,但前不久已是李偃的地盤,驛丞得知江東王李偃路過此地,第一次得見主公,甚為殷勤,照吩咐準備了一處僻靜的院子,因著此地潮濕,先置了熏爐及炭盆祛潮。原本還備了些美豔女子充做侍女守在屋子裡,若是主公看得上,也消解消解疲乏,若是看不上,則留著侍奉也無礙。

可李偃方跨進了屋,就揮退了左右仆婦下人,哪裡顧得上去瞧什麼美人,挾著謹姝擱到了床榻,俯身去探她臉,鼻息撒在她臉上,帶著幾分暖烘烘的意味,他親她嘴巴,舌尖絞著她香舌汲她芬芳,而後抵著她鼻尖咕囔了一句,“那日你被驚馬撞了,我卻是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這是怨她竟這時才想起他了。

謹姝攀著他的脖子跪立在床上,隨著他靠過來的身子貼著,她其實有許多話想說,可最終不知從何說起。她方才睜眼瞧了片刻,那侍奉的侍女可不似一般的侍女,各個腰身嫵媚,眉眼精巧可人,不由岔開話道:“夫君忙著讓下人退下,是怕我知曉你平日裡都是過得什麼日子?那些侍女,模樣倒是可人的很。”語氣頗為酸澀。

李偃擱在她腰身上的手緊了緊,將她狠狠揉在自己懷裡,漆黑的眼珠凝在她眼裡,“莫冤枉我,我連她們長得什麼模樣都沒瞧見。”

謹姝耐著笑,“瞧沒瞧見,夫君自己心裡清楚,阿狸是不知的。”

說著,他的大手已擰上了她的臀,謹姝吃痛,羞惱地捶他,兩個人倒在床上。片刻後,均重重喘氣。

謹姝用指尖描他眉眼,他其實未變很多,如年少時那般線條凜冽。

她怎麼會忘了他呢?大約是怕再也等不到,於是就隻好封藏記憶,不願再想起他。久而久之,便徹底忘卻。

或許也隻是不敢去想,那時有多艱難,隻她自己知道,一想起他,便容易軟弱。

無論如何,時過境遷,如今多年過去了,她竟還能等到他,這究竟是何運道。

他派使臣去家裡提親時,她還左右思索他此舉究竟是何意,想來想去都覺得不通,她那時聞他姓名,竟毫無知覺,想來也是可恨。

謹姝被親得發昏,問他,”你如何認得出我的?我已是長大了,與從前又不同。“他臉上冒出來細微的胡茬,麻癢癢地蹭著她,她又躲又笑,一雙柔荑橫在他胸前,又被他捉了剪在身後。

”眉眼相似,“他撫她眉眼,指腹摸上她的眉梢,”大約是爾太過貌美,在這短短二十幾載,我隻見過一個長得這樣貌美的女子。“

謹姝微微羞赧,”這話我卻知,定是哄我的。“她小時並不好看,至少隨著他那幾年並無甚美的意味,因著時常飽一頓饑一頓,故而麵色饑黃,瘦得麵頰凹進去,嘴唇總是乾裂的起褶子……且她那時防備心極重,時常無故發脾氣,如果不是她無意救過他一命,他怕是早沒有耐心去照顧她。

“我何時哄騙過你?”他俯瞧著她說。

這話與記憶裡重疊,謹姝忽便笑了,搖搖頭,“未曾。”從前所言,樁樁件件,而今都應了。

大婚之夜,他便說過,她笑起來甚美。

這會兒亦是晃得他心馳神搖,兩人溫存片刻,幃帳落地,交相纏繞,如此這般回憶往昔,新婚夫婦的拘謹,徹底散了。謹姝如今半分也不怕他了。

因著萬分感激天命及他,對他索取亦是柔身儘力去迎,那如絲鍛膩滑的少女的胴體,主動去貼他胸膛,而於他,仿佛靈思平白被人灌了一壺酒,竟是醉得目眩神迷,他便旁的什麼也不顧了,困著她的身,隻管去索她。

暖香盈帳,滾灼的汗淚交織在一塊,李偃正是血氣方剛的男兒年歲,情濃之時,仿似不知疲倦,從前非是貪色,實則有更要緊的事,而今無事貪歡,竟也彆有滋味。

阿狸後來卻連連求饒,四處躲他,兩個人雙雙滾落床下,李偃倚著床榻曲腿席地半坐,扶她坐於床沿……

種種荒唐,不足為提……

窗外暮色四合,驛丞備了飯菜,至門外侯著,欲請示主公用餐,稚櫟盈盈而笑,“大人莫急,這時候不便叫,再過些時候,婢去請示。”

驛丞了然,微微一笑,禮道:“老朽明了。”

眼見著時辰一點一點過去,驛丞侯著,稚櫟並一種婢女侯著,後來來了鄭鳴凰的侍女,奉了主子吩咐來送吃食,順帶欲來讓主公知曉,她家主子病了的事,眼見著這架勢,倒也說不出口了。

稚櫟更是笑了笑,餘光微微落在她食盒上,心下微譏,麵上卻禮貌道:“鄭小娘子來尋我家小夫人還是主公?現下不甚方便,不若轉告於婢,待主子們出來,再行一並請示。”

抱月亦行了一禮,餘光裡瞧見禁閉的門戶,她非人事不知,回想當時主公抱小夫人下車時四下驚詫的場麵,如今也該明白裡麵在做什麼,隻是從下榻驛站到這個時候,已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她抿了抿唇,亦堆起溫和的笑意,“本無甚大事,婢就不打擾主公與小夫人了,待回去稟了我家小娘子,再另行處置即可。如此叨擾了。”

二人各自致意。

抱月便匆匆回了。

回了鄭鳴凰下榻的屋子,鄭小娘子正在塗口脂,口脂裡混著脂粉,於是那嫣紅混了些慘白,美人瑩潤的麵龐上,頓時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病弱意味,小娘子穿的隨意,但細看卻是仔細打扮過,外衫鬆鬆披在肩上,裡衣亦不甚整齊,巧巧露出一抹若隱若現的春光,小娘子胸前玉房已挺拔而出,擠出深深的一道溝壑,那幽深的一線,被細膩的肌膚襯得越發攥人眼目。

便是抱月也不禁吞咽了口唾沫。

她仿似做錯事似的,匍匐在了地上,拜道:“婢無能,茶點未送進去,主公……主公他尚在房裡,閉門不出,婢不便去叫。”

鄭鳴凰手上的動作停了,扭頭微微挑眉,那張眉眼精致的臉上正麵無表情地瞧著抱月,抱月頓時抖得像是篩糠,叩首道:“與小夫人一起,從進去還未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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