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李偃可以同她講,他想要女人,想同旁人好,都行,彆人不可以。
謹姝這會兒聽李偃說,心下已是熨帖,他能為她著想,她心裡是高興的,於是抿唇笑了笑,“該罰罰,該打打,夫君生這麼大氣,倒叫阿狸心疼了。”
李偃捏了捏她的手,知她沒生氣,心下已是放了一半,“無事了,我已教訓過了。走吧,孤同你回去。”
那些人還在那裡跪著,謹姝回頭瞧了一眼,隔著幕蘺看不太真切,但渾身上下那副隻有害怕沒有絲毫慚愧的架勢,倒是清晰的很。
她定了定腳步,忽地出聲道:“軍規第四十三條,軍中嫖宿者杖八十,你們雖非軍中之人,但主公卻乃三軍統帥,你們如此豈不害主公領頭犯軍紀?其罪一,其心可誅。其二,前朝隆右將軍便是死在女刺客手上,趁著主公酒醉,便往屋裡頭塞人,這手段同哪裡學來的?腦子都放哪裡去了。”謹姝轉頭看李偃身旁的貼身侍衛,“你們也是失職,回去自己領罰去。”
這帽子便扣得大了,但他們卻沒想這麼多過,一群人終於顯出幾分愧色,還有惶恐,“小夫人明鑒,都是些清白姑娘,便是給我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不明不白的人往裡送。”
謹姝麵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依舊是那副沒甚波瀾的語調,話卻說得不怎麼好聽,“清白姑娘叫你們這樣糟蹋嗎?都是爹生父母養的,不明不白送到男人房裡頭,往後去叫人如何出去見人。若有誰想替主公尋個妾室的,不若送到我這裡來,這後宅之事我倒是能做做主。出了事也能推到我頭上來。”
“臣等不敢。”這麼明顯的諷刺,這些人腦子也不是榆木疙瘩,怎會聽不出來。
李偃哼了聲,“不敢?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每人二十大板,李麟帶去領了。”
說完轉頭看謹姝,“夫人莫氣了,今日事我大意,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
謹姝隨著他出了衙署的門,身後隨了一大群人,李偃還握著她的手,謹姝也沒掙開,就那麼跟著他走著。外頭馬車已經備好了,李偃卻偏頭問她,“阿狸陪夫君走走吧?”
謹姝點了點頭。
走了一會兒問他,“夫君怪阿狸多事嗎?”
李偃搖了搖頭,“沒,隻是沒想到,孤的阿狸如此有氣勢。都驚到我了。還是你阿狸細致,孤都想到這一層。”
兩個人走在官道上,兩個小廝提了燈籠在前頭開路,街上已沒什麼人了,今晚的月亮很圓,恰是既望日,日子好像過得飛快。
李偃問她,“方才生氣了?”
謹姝抿了抿唇,低著頭看自己的鞋尖,鞋尖在裙裾下頭若隱若現,她悶聲悶氣地回答,“也談不上生氣,就是……有些酸。你們男人湊在一塊,除了喝酒,便是想那事。”
醋勁還不小。
李偃不由笑道,“哦,那孤是不是該高興?”
謹姝偏著頭看了他一眼,隻瞧見他被燈籠映的模糊的側臉,“這有什麼高興的?”
“自然是因為阿狸心裡頭有我。”吃味吃得這樣足,沒白疼。
“我心裡自然有夫君。”謹姝被他說得臉皮熱,聲音都軟下去了,還是低著頭,鞋尖上的大珠在黑暗裡頭泛著一點光亮,這細微的感受在心裡頭無限放大著,烘成一片柔軟,她臉上帶著幾分不自覺的笑意,“我知道,夫君心裡也有我。”
李偃捏著她的手揉了會兒,“孤起過誓,李偃此生,一妻足以。”
謹姝想起來,是二人成婚那日他說的話,不由抿唇笑了笑,“那阿狸可當真了,往後去夫君不能反悔了。”
“不反悔。”
謹姝頓了頓,又說:“其實吧!阿狸心眼挺小的,受不得夫君同旁的女子親熱,如果哪天夫君喜歡上旁的女子,就……休了阿狸吧!”
李偃扭身捂住了她的嘴巴,“胡扯些什麼。”
“阿狸同你說正經的。”謹姝在他指頭縫裡憋出聲音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李偃低頭親了親她鼻尖,忽地笑了,“你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
前頭後頭都是人,謹姝被他親了一下,登時渾身都不自在起來,臉也燒了起來,推了他一把,埋怨了句,“大街上呢,夫君你可收斂一點吧!”
李偃樂出了聲。
“孤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