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期表情沒變,但微微挑起的眉毛也不知意味著信了或是沒信。
就見他將紙上寫的字放在眼前端詳片刻,接著團成紙團不經意丟在一旁。
坐於他身側的那人,在聽聞司業要來後,立即彎下腰將地上散落的紙張撿起。
然而觸及那掉落在地的紙團時,手在上方兩寸停了下來,最終還是將其拾起,趁著無人注意將之塞於懷中。
隨後正襟危坐,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那般,等著司業到來。
古代君子學六藝,北元國雖分文武科舉,但也毫不例外,伶舟年來的時候,就將國子監能見的地方都收進了眼裡。
文生那裡布置了琴棋書畫樣樣俱全,武生那邊武器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即便課業大肆不同,但這六藝卻是都要學的。
卯時眾生鐘聲一響,司業捧著一堆書卷進殿,交予一旁候著的書童,讓他把這些人前日寫的策論分發下去。
伶舟年觀這司業年歲已大,白發蒼蒼壽眉彎垂,步伐卻穩健輕盈,身子骨定是硬朗的很。
姬無期也在此時抬頭看去。
接著就聽身側那人輕聲道,“這老先生可不一般,名喚政和,叫他政司業就好,彆看隻不過是六品官職,但背景可大了去,有人說他是當今太傅的同窗。”
姬無期敲了兩下桌子回應。
那人搖頭輕笑,坐直了身軀。
那政司業來到台子前,鷹一樣的目光掃視了整個廣陵軒,瞧著年邁垂暮,但氣質不減反而更盛。
隻見他手中戒尺一拍,“錚——!”的一聲響徹廣陵軒,不少學生困的直搖頭晃腦卻還是配合著把頭抬了起來。
然有一角落卻還是有人睡的昏天暗地,旁側人看了一眼隻見政司業已經往這邊望來,隻得試圖喚醒自始至終睡的不分晝夜那位。
“快醒醒,九殿下,彆睡了快醒醒!”
他是皇子,旁人也不敢貿然動他,隻能在一旁小心提醒。
然而這聲音半點作用都沒起到,而那位九皇子姬琛睡意正濃,也不知夢見什麼好吃的,口水流的滿桌都是。
還頗為愜意的撓了撓耳朵,接著翻了個麵兒繼續睡。
伶舟年撿樂,正好瞧見這一幕,“噗呲”地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們皇宮這幾位殿下,都跟你一樣心思深沉,各懷鬼胎,想不到這裡還有個傻的。”
“他也是皇後所出,排行第九,今年不過十一歲。”
姬無期冷嗤一聲。
他身側的那人也出聲提醒,
“燕皇後蛇蠍心腸,可她這兩個兒子,卻是和她全然不同。太子殿下仁義君子寬厚待人,至於九皇子,”他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折扇,裝模作樣扇了兩下,而後笑道,
“玲瓏之心,不諳世事。”
這邊正聊著,卻見上頭的政司業瞥見了酣睡的九皇子,戒尺再次怒拍在桌上。
“啪!”
這一次可比上次多用了十分力,聲音震的整個廣陵軒都能聽到,一旁皇親貴族的伴讀子弟急忙擺正了坐姿,生怕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要說這國子監最不能惹的就是國子祭酒和政司業,雖不過區區六品,可早些年與當朝太師乃是同窗,曾一同輔佐過當今聖上。
仁德帝重文輕武,不喜征伐過多,除去用幾個大將駐守邊疆外,向來都是以文臣為重,因此格外器重有才有德的文人墨客,勢必開創盛世免於戰爭。
至此皇親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