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響動,小侯爺回過頭來,眼前一亮:“喬緣!”
喬緣走過去:“侯爺。”
她瞅了一眼小侯爺的腿,問:“你腿全好了?”
輕雲侯素來沒個正經,喬緣以為半年不見,他會穩重一點,結果他絲毫未變,登時麵露喜色,不要臉地湊過來:“喬緣,你可是有一些些心疼本侯了?”
喬緣擰起眉梢,迅速後退一步,拉開距離:“侯爺自重。”
小侯爺倒也習慣了她的冷淡,依然滿臉笑容。
“本侯出門辦事,剛好遇到冷月在集市找這東西,本侯尋思府中庫房裡還有不少,便命人全都帶來了,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你看看可喜歡?要喜歡就全都給你。”
外麵有價無市的東西,十萬靈石買到一株的東西,他竟然說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喬緣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小侯爺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繼續笑嘻嘻地道:“不過,這玩意兒不是固元療傷的嗎?喬緣,你受傷了?”
喬緣真血損耗一事,隨便揪住一個天機宗弟子都能打聽到一二,喬緣倒也沒必要瞞著,於是道:“不錯,前幾日煉製丹藥時損耗了修為,不瞞侯爺,我現在的確需要血月龍參。”
“那不正好麼,本侯這不是解決了你的燃眉之急麼?”小侯爺異常開心,爽朗道:“你隻管全都拿去。”
喬緣自然不會以為小侯爺是真的無意在集市上撞見冷月。隻怕是一直派人在天機宗下守著,打聽到冷月在替她采購血月龍參,便想辦法在兩日內搜羅來這麼多血月龍參,才拿到她麵前,說是個巧合。
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輕雲侯也有輕雲侯的所求。
喬緣此時彆無他法,不再多猶豫,問道:“這些血月龍參價值連城,喬緣受之不起,不能白拿,敢問侯爺,希望我怎麼報答?”
小侯爺忽然臉色一紅,腳尖蹭著地麵,吞吞吐吐道:“不,不如以身相許?”
喬緣臉色微冷。
“侯爺這是強人所難。”
她心中打定了主意,倒不如再多休養兩日,親自去一趟雪山。
“本侯開玩笑的,占個嘴上便宜也不行?”小侯爺瞧見她冷淡神色,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眼睫垂下,沉默兩秒,再度抬眼時,臉上依然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笑道:“這樣,你先拿回去療傷,待傷好後,元宵節那日抽時間陪本侯逛一逛燈會。”
喬緣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就這樣?”
輕雲侯笑著挑眉:“不然呢,本侯可不是什麼趁人之危的小人。”
若是先前,喬緣會毫不猶豫拒絕,她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不希望和除了師兄駱奕爭之外的任何人牽扯上瓜葛。但現在她決心和駱奕爭劃清界限,自然不可能請求駱奕爭幫她去雪山取血月龍參。
反正隻是逛一逛燈會,小侯爺對她也做不了什麼。
當務之急是儘快恢複真元,喬緣顧不上太多,承諾下來:“好。”
輕雲侯欣喜若狂:“這可是你親口答應的,可不能反悔——”
話還沒說完,他抬頭朝上山的玄門索道那邊看了眼,話鋒陡然一轉,語氣變得更加輕柔愉悅,道:“緣緣,元宵節那日我來山下接你,記得不見不散。”
喬緣被他這一聲莫名其妙的“緣緣”激起了雞皮疙瘩,正要說話,忽覺身後濃鬱靈力猛然逼近。
刹那間,天機宗宗門前天地靈氣猶如江海倒灌一般,隱隱帶著怒意,倏然從輕雲侯背後凝結成一道氣劍,從輕雲侯的脖子後方飛削而來。
來者修為比喬緣高深很多,喬緣竟然一無所察。
小侯爺帶來的兩個修士嚇了一跳,急忙抵禦,小侯爺側身一躲,那尖銳靈氣卻還是在他脖頸上劃開一道血痕。
血珠登時滲出來。
喬緣認出了是誰的招式,回頭。
駱奕爭立在不遠處,正收起銀色飛劍,他三日未出現,似乎出了一趟遠門,素來整潔的黑發玉冠極亂,眉梢沾著些許寒雪,一向平靜的臉上隱隱浮現了怒容。
他盯著輕雲侯,控製不住語氣裡的怒火,道:“小侯爺遠道而來,天機宗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