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奕爭從天而降,落在她身邊,身形晃了一下,才勉力站穩,道:“是發現了什麼異常嗎?”
烏龍靠雪龜身形仍漸漸縮小,逐漸恢複至三分之一座山的大小,趴在原地,但煩躁情緒更甚,突然昂起腦袋,像是想要將什麼甩出來。
喬緣一抽手臂,駱奕爭手指僵了僵,到底還是放開了她。
不過此時危險在前,喬緣也顧不上私人恩怨。何況駱奕爭渾身浴血,麵白如紙,也是因為替她擋了四十九道鞭誡,於情於理,她也不好太過冷硬。
於是喬緣解釋道:“這烏龍靠雪龜原本在清子湖,為何平白無故此時此刻出現在天機宗?必定是有人用什麼辦法控製了它。何況它恢複神智後,神情看起來痛苦焦躁,一直試圖吞咽,應當是腹裡有什麼東西。”
“試圖吞咽”當然是喬緣信口胡謅,她是早就知道。
若是寧聘控製的烏龍靠雪龜,會用什麼法子?
她們飛仙門的召喚係分為控製與安撫兩類,若是想長久控製這麼一隻八階妖獸,最好不過的辦法當然是用音律控製它。
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寧聘不可能吹奏讓烏龍靠雪龜失去神智的曲子,因此,她肯定是讓其服用了什麼藥物。
算一算時間,這藥物應該還在烏龍靠雪龜的肚子裡還沒溶解,如果自己能找到,就有證據證明,這隻妖獸出現在天機宗搗亂,和寧聘有關了。
自己要揭穿寧聘真麵目,自然不能信口胡說,必須得拿出證據。
駱奕爭點了點頭,道:“你不要動,我去。”
“你去?我看你站都快站不穩了。”喬緣看了眼駱奕爭右肩上的數道鞭傷,情不自禁蹙了蹙眉。
倒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太過觸目驚心,甚至皮開肉綻,整個後背都瞧不出衣服原先的顏色了。這嶽重浦顯然是公報私仇,他憎惡喬緣,但對駱奕爭卻是排擠加憤怒,可能還會下更重的手!
喬緣隻是隨口一說,可駱奕爭似乎以為這句話算得上關心,漆黑眸子微微一動,露出些許死灰複燃的神采來,側頭朝喬緣看去。
可喬緣說完那句話後,便徑直重新奏響葉哨,臉上卻沒什麼情緒波動,並走到與駱奕爭隔了數米遠的地方。
駱奕爭眸中神采頃刻消失,重回一片死寂。
他沉默了下,抽劍打算深入烏龍靠雪龜的腹中。
就在此時,隻聽烏龍靠雪龜巨大的嘴巴裡的呼救聲越來越大,而且那幾個聲音中,有一道狼狽的聲音竟然還有些熟悉。
喬涼已經匆匆趕至。
喬緣對他喊道:“哥,把巨龜的上頜吊起來!”
喬涼來不及問為何,縱身飛起來,縛仙索甩出。
而駱奕爭拋出一道劍光,刺中烏龍靠雪龜的下巴,待烏龍靠雪龜劇痛難忍張開嘴巴時,喬涼猛然用縛仙索將其上頜纏了幾圈。
接著,他躍到遠處的山巔上去,迫使這烏龍靠雪龜不得不大大地張開嘴。
腥臭味傳來之時,喬緣和駱奕爭同時看清,烏龍靠雪龜方才果然吞了幾個弟子進去。
隻是,喉間卡住的幾個弟子中還有張熟悉的麵孔,竟然是小侯爺,他滿臉巨龜喉嚨間的臟汙,狼狽不堪,全然瞧不出半點平日裡意氣風發的模樣,掙紮著喊:“喬緣!你快救我!等等――”
他勉強喘了口氣,吼道:“不對,喬緣,你彆救我,你趕緊跑,讓我死在這裡算了!”
元宵節是三日後,封雲侯先前說元宵節當日在宗門口等喬緣,不見不散。
但這個時間越臨近,他越激動不安,於是提前三日便來了天機宗,在宗門口處駐紮營地,就等著元宵節到來。
可幾柱香的時間之前,忽然聽見天機宗裡有大異動,像是發生了什麼地動山搖的大事,他怕喬緣發生了什麼事,因而趕緊帶著一幫人闖上了山。
結果沒想到剛爬到溫池這裡,就被這巨大的快有十幾座山大小的烏龍靠雪龜給驚呆了。
然後又不慎被逃竄的弟子踹了一腳,在地上摔了個趔趄,一時不慎,就和另外幾個弟子一起被巨龜叼進了嘴巴裡。
封雲侯心中叫苦不迭,眼前一黑,簡直以為自己年紀輕輕就要命喪在此了,還沒來得及對喬緣追求成功呢,誰知這巨龜又張開了嘴巴,一亮堂便看見了喬緣。
這豈不是天意!
小侯爺眼睛亮晶晶,使勁兒在巨龜喉間掙紮,手按在其他兩個弟子臉上,奮力想掙紮出來。
輕雲侯要是死在了天機宗,那可是大事,何況還要找到巨龜腹中的證據。
駱奕爭又負了傷,體力不支,於是喬緣想也沒想,手中浮現長長冰棱,便縱身跳進了烏龍靠雪龜的喉嚨裡。
“喬緣?”輕雲侯張大嘴巴,受寵若驚。
“喬緣!”而駱奕爭瞳孔猛縮,嗬道。
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喬緣一見到小侯爺被卡在巨龜的喉裡,慌亂焦灼不已,便趕緊不顧性命跳下去救人。
她不是從來都對輕雲侯冷臉相待麼,怎麼自從上回輕雲侯給她送了血月龍參起,她便如此在意起輕雲侯的安危來了?
駱奕爭臉色難看,背上血色又重了幾分,他神情極冷,飛身,緊跟著墜入巨龜喉中。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