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緣沒想到就連喬涼也不知道,她與喬涼都沒聽聞過,便說明問彆的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天機宗藏經閣算是藏了修仙界幾萬年來的大小事情了,連記載中都沒有,便說明隻可能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的確存在他們未知的謎,一種是她在幻境中所見,或許並非真實。
畢竟,她見到的也可能是她自己或者其他人的夢魘。
“以及你說的你體內的冰霜係靈根,你的冰霜係靈根的確獨一無二,整個修仙界僅此一株,但自你出生之時,便已經在你體內了,這是你的天賦。”
“不過,你所說的陣法,倒是可以畫出來,讓我瞧瞧見過沒有。”喬涼又道。
喬緣記性很好,幾乎能過目不忘,但在幻境中所見到的那黑衣人離開之前的陣法實在太過複雜,她也隻是依葫蘆畫瓢地畫出了個大概。
喬緣在空中用冰霜凝結出來了一個詭異又精妙的陣法,複雜程度縱然喬涼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吸了口氣,他心知肚明,隻怕以他如今足以傲然修仙界的修為,也無法催動此陣法。能夠催動的,必定是要麼已經飛升,要麼就是即將飛升、踏在天命大道之上的人。
“這陣法――”喬涼沉吟片刻後,臉色倒是有些微妙,道:“整個陣法我從未見過,但此角的八卦脈卻有些眼熟。”
他指著陣法的一個角落道。
喬緣連忙問:“哥,你可是在哪裡看見過?”
“當時年幼,倒也記得不夠準確,不過似乎在咱們父親的書房的一張殘卷上見到過。”喬涼答道。
“可惜父親在閉關,不能問他。”喬緣蹙眉道。
喬涼遲疑了下,看了喬緣一眼,到底是沒有繼續把話說完。
他沒說的是。他與喬緣二人的父親喬氣傲雖然一向對他還算溫和,但那日年幼的他誤闖父親書房密實,見到那張殘卷時,父親難得地大發雷霆,宛如變了個人一樣。
結合今日喬緣所說,喬涼猜測當時父親應該是在研究什麼。
畢竟父親已經算是整個修仙界數一數二的人物,修為造詣登封造頂,距離飛升隻差一步之遙,閉關的這十幾年,也是一直在琢磨最終飛升之法。他所看到的修仙界、所看到的大道、所看到的東西,與自己和喬緣所能知道的,自然不在一個層麵。
這陣法,隻怕有什麼更深的龐然大物在裡麵。
喬涼將陣法記在腦中後,便伸手抹去,對喬緣道:“日後不要在彆人麵前畫此陣法。”
“哥,無需你說,我自然明白。”喬緣哪裡能不知道。
喬涼注視她半晌,歎道:“你長大了。”
喬緣也不知道這是稱讚還是什麼,苦笑一下。喬涼還有諸多事務要處理,雖然兄妹二人才剛剛重聚不久,但卻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說家常話。喬緣也要回到青朝峰上加快修煉,便先對喬涼告辭,轉身離開了落涼山。
在落涼山與青朝峰之間有幾十座山峰,喬緣將烏龜綁在自己腰間,禦起飛行術,迎著夜間寒風,朝青朝峰而去。靠雪龜在她腰間被風吹得七葷八素,氣得用鼻孔出氣聲罵娘。
喬緣不以為意,但還是微微降慢了速度,飛至一座山峰上時,她略微停頓了下。
青朝峰與劍舟峰之間,有道明遠穀,明遠穀裡有條從溫池山落下來的溪流,此時已經結了冰,但春天的時候,鮮花野草盛開,鶯歌草長,十分美。
此處是溫池山背後,其他弟子不能上溫池山最上麵的池,自然也就不能繞到這裡來。
於是,明遠穀便幾乎隻有喬緣與駱奕爭兩人來過。
以前,駱奕爭數次從山下完成任務回來,一身浴血,不便去喬緣的青朝峰,便會來到此地,喬緣早就準備好了傷藥焦灼地等待他,一見到山穀處出現他的身影,就飛奔過去。
數月之前,喬緣與駱奕爭一同在明遠穀,還驚喜地發現了一隻螢火蟲,捉了回去關在油燈裡,可惜沒兩天就死了,喬緣因此還很是索然無味。
喬緣腳步突然頓住,卻不是因為回憶起往事,而是她在高空之中,卻仿佛被什麼力道輕柔地纏住一般。
那力道猶如風,包裹著她向下。
喬緣皺眉,下意識就用冰棱試圖去割破,但風的力道很柔軟,反而叫她一時之間無從下手。
接著,那力道帶著她緩緩降落下去,雖然輕柔,可卻隱隱含著不容人反抗的霸道。
她雙腳還未落在地麵上,尚在樹梢之上,便微微愣了下。
隻見明遠穀中無數隻螢火蟲藍瑩瑩的撲騰而起,宛如繁星點點,結了冰的溪流不知何時已經重新流動,在月色之下,宛如浦瀉而下的銀河。
整個山穀當中,靜謐一片,隻有天地靈氣和螢火。
駱奕爭遠遠立在溪流邊上,抬頭注視著她,換的那一身衣袍似乎有些眼熟。
是他們第一次在修仙界盟主大會上無意撞見時,他映入她眼簾,所穿的第一身衣袍。當時他負劍而行,足踏銀冰,渾身是少年意氣,少女喬緣自然一見鐘情。
駱奕爭黑發玉冠,夜色落在他五官上,宛如流淌的玉。
他一向冷靜鎮定,此時卻稍顯局促。
見喬緣盯著自己,他不大自在地動了動衣袍。
喬緣落下來,蹙眉問:“乾什麼?”
駱奕爭先避開眼眸,定了定神,才望向喬緣,低聲道:“你……如若沒事的話,可否陪我走走。”
喬緣心中一個咯噔,有些匪夷所思――
駱奕爭可不是什麼浪漫之人,他與她認識以來,他雖然每次下山都會帶一些桂花糕、靈寶神器之類的回來給喬緣,但無聊之事一向不會去做,而且即便給喬緣的,也全都是護身立命的法寶居多。
而現在,他是在乾什麼?學習凡間之人,重新追求她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