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緣盤起腿,竭力調整吐息,道:“我懷疑,我的靈根被誰設下了一道結界,現在結界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產生了縫隙,導致我的靈根一瞬間外溢出巨大的靈力。而這些靈力以我目前的修為,沒辦法承接住,於是剛才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駱奕征感覺到喬緣體內靈力亂竄個不停,他蹙眉,直接伸手灌注入自己的靈力。
他的靈力醇厚烈性,順著灌入喬緣的奇經六脈,替喬緣將亂竄的靈力疏導了一番。
危急關頭,喬緣無法拒絕,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道:“謝了。”
頓了頓,又道:“若是能活著出去,我必定有所償還。”
“謝”這一字,從來都不是駱奕征想要聽到的。
他視線落在喬緣側臉上,眼底一片澀然,又不由自主想起在幻境中見到的那一幕幕。當時在幻境中,他還以為那些隻是幻覺,固然痛徹心扉,但還能欺騙自己那些並非真實發生過的。
但時至今日,青陽幻晶告訴了他真相,他再也欺騙不了自己……那些的確是他曾經做過的事情,曾經犯下的過錯。上一世發生過的種種,宛如鮮血淋漓的一道疤痕,橫亙在他和喬緣之間,無法消彌。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彌補。
哪怕有任何能夠彌補的辦法,他上刀山下火海、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會去彌補。又或者是有什麼辦法能逆轉時光,回到從前。即便要付出天大的代價,他也心甘情願。
可是,回不去了。
喬緣就在他身邊,卻始終像是距離他有千裡之遙。她渾身上下像是一座融化不開的雪山,對自己疏離而淡漠。
……駱奕征倒是寧願喬緣恨自己,因為哪怕是恨意,都至少喬緣還在意自己。可是喬緣不喜歡自己了以後,竟然也不恨自己,她待自己,已經成了待所有普通的師兄弟一樣。
駱奕征心中痛楚,不知該如何紓解,便隻是沉默地繼續為喬緣疏導靈力——
唯獨有一點,他絕對不會放手。
幾人暫時在烏龍靠雪龜龜殼之下進行修整,烏龍靠雪龜在喬緣的葉哨控製之下,緩緩從雪山上爬過去。
塌了半座山頭的雪山不斷砸下來雪球,好在烏龍靠雪龜的龜殼十分堅硬,一時半會兒倒是不足為懼。
龜殼裡麵的四人隻是感覺到外麵劇烈震蕩而已,隨著烏龍靠雪龜緩緩爬越過了這座山頭,震蕩之感終於稍稍減退。
雪崩的那座山漸漸遠去。
四人已經進來不知多久,但靈界中從始至終都是白雪茫茫的一片,呈昏暗之色,沒出現過天黑。
修仙之人不知饑餓,靈啞倒是會吃點東西,但是也吃得極少,喬緣等人隻能從進來後的時間長短大致分辨,已經過了三日了。
這三日,烏龍靠雪龜已經爬過了兩座山峰,喬緣體內仍然一陣冰冷一陣熱,但是幸好靈力胡亂竄動的情況倒是再沒出現。
反而,她坐著調息,倒是慢慢地能將那些磅礴的靈力逐漸化為己用了。
這日,駱奕征出了一趟龜殼,先前去打探前方的路。
爬過兩座雪山之後,接下來的景致和之前似乎根本沒什麼變化,除了雪山更加巍峨了一些之外,幾乎叫人分辨不出來他們到底位於何處。
不過駱奕征從青陽幻晶中看到,自己是越過了十二座雪山的,那麼想來,雪山中即便再出現什麼莫測的事情,應當也是自己能應付得了的。
可是,他隨即一想,這倒未必,幻晶中的自己已經是幾年後的自己,修為與現在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語。
他望著看不到儘頭、遮天蔽日的連綿雪山,忍不住蹙了蹙眉。
第五日,烏龍靠雪龜爬過了第四座雪山,外麵一直處於風平浪靜中,幾乎讓人有種能夠順利爬過這十二座雪山的錯覺。
喬緣打開鎖靈燈,看了眼小侯爺目前的狀況,從她離開天機宗開始,這已經是第十日了,可她彆說找到解藥了,就連不知山在何處,都毫無頭緒。
小侯爺仍然躺在冰棺當中,因為天機宗冰棺能保存屍身的緣故,他倒是保持著當日中毒渾身烏黑的模樣,而尚未發生腐爛。
但即便如此,三十六日近在眼前,他還是生死未卜。
喬緣心中難免有一些焦灼。
等等,她忽然想起在那占卜棚中,那位占卜者給自己的那道錦囊來。當時占卜者讓自己來了不知山再打開,但現在不知山根本尋不到蹤跡,而前路凶險,還不知道是否能抵達不知山。
那錦囊,是時候打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補前天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