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看自己親人眼睛裡有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
與沈芷柔姐妹相比，沈鏡川的五官明顯優化沈家父母基因，顯得更顯得精致一些，輪廓邊角稍微有點女性化，周身隱約有一種常年呆在上位流露的氣質。
比起顏司明來講更內斂成熟，是一種種從小時候精心培養出的、融化於骨血的內斂氣質，讓他整個人有種高級感。
對前世的葉曦來講，他就是電視劇裡的高冷總裁人設，說不定可以拿來借鑒寫。
她猛然響起上次沈芷柔還給她見過高冷總裁“小屁孩時期公主照片”，然後是視頻，裡麵奶聲奶氣公主模樣非常可愛。
沈鏡川絕對想不到葉曦在想他的“公主照”。
*
“曦曦，這是我二哥，悶騷男一枚。”沈芷柔做一下簡短介紹，至於葉曦身份，她不相信她二哥沒有調查過。
葉曦禮貌點頭:
“沈先生，您好。”
在沈鏡川眼中，穿著貼身毛衣的葉曦是難得國色天香美人。
葉曦確實是沈鏡川見過最完美的女人，不止是因為盛世美顏與姣好身材，她周身還有一種特殊的氣質。
“葉小姐，今日上午麻煩你照顧小妹了，謝謝。”沈鏡川目光停留在她因碰撞微紅的軟手上，語氣真摯道，“打擾葉小姐睡覺，實在抱歉。”
葉曦擺一擺手，很認真回應道:
“芷柔她是我的好朋友。”
沈芷柔，摟住閨蜜來一個充滿濃鬱酒臭味的麼麼噠。
微潔癖的葉曦，
整個人都僵硬住。
*
“眼眵。”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沈鏡川薄唇微抿。
他看向條件反射的葉曦，跟她三妹的關係是真的很好。
“什麼？”
沈芷柔因二人的雙重奏，腦子一時間當機，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你的左眼角有眼眵。”沈鏡川語調平淡，但惡作劇意思很明顯。
純素顏，雞窩卷、眼屎、無尾眉無睫毛、眼下黑眼圈、水腫臉上還有顆痘、有點暗的皮膚下降一個色調。
客觀的說，
他覺得素顏三妹顏值下降很多。
終於意識到自己酒後素顏的沈芷柔:
……一句嗶嗶嗶很想講！
她瞪二人各一眼，然後衝進洗手間。
“啊啊啊——”
響起一聲女高音尖叫。
葉曦嘴角偷偷上揚，眼睛偷偷瞄一眼靜默的沈鏡川，欲言又止，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最後也跟著保持靜默。
沈鏡川亦不是話多之人。
暖和的橘色燈光下，空氣中的氣氛在凝固，有點尷尬。
*
葉曦很不自在。
兩次人生，第一次與男人工作以外的非公共場所獨處，哪怕很輕微很平淡，她也聞到屬於陌生男子的荷爾蒙氣息。
幸虧身穿西裝的他，寬肩臀窄，但並看不出什麼肌肉線條，腹肌胸肌人魚線都看不到……這樣挺好。
她腦子裡不斷回憶總裁奶聲奶氣公主小團子萌模樣，將害怕情緒衝淡不少。
礙於他是芷柔的二哥，且知道芷柔洗澡洗漱化妝一整套時間很長，葉曦頭次在非工作場合，主動對男人開□□流:
“沈先生，請坐。”
最主要的是——沒有事情轉移注意力，人站得腳酸。
沈鏡川目光移在她因酸麻不斷移動的腿上，心裡輕笑一聲，麵目依舊繃著高冷麵癱，正經點頭道:“謝謝。”
他很有禮貌等女士先入坐，才挑選一個離葉曦比較遠的位置坐下，閱人無數的他，第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緊張來源自他。
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刻在骨子裡對女性的尊重禮教，讓沈鏡川的一舉一動更體貼紳士。
他看似在隨意找話題。
*
“葉小姐是工科專業的學生嗎？”
“是的。”
“前幾周多虧葉小姐照顧芷柔，否則她說不定被哪頭狼叼走。”
“芷柔是我的朋友。”
“聽芷柔講，葉小姐翻譯很厲害，精通德語英語。”
“沒有。”
與陌生人對話，葉曦是個典型的話題終結者。
但高智商高情商的沈鏡川，欲不著痕跡了解一個人，沒有他不能成功的，畢竟，看芷柔跟葉曦的相處，他有擔心的理由。
哪怕葉曦與芷柔相互對視的目光很清澈，但他從未見過芷柔對任何女生行為上的親密，哪怕是長姐沈芷蘭。
現在沒有，
不代表以後沒有。
其實，沈家也不在乎沈芷柔或嫁或娶。
最主要的是
——她開心即好，不能受騙。
完全不知道芷柔二哥所想的葉曦，還在繼續進行著話題終結者的遊戲，在簡短的談論中，把自己的整個老底都透露出來。
沈鏡川也摸清楚她的興趣點，以及對沈芷柔的“真心”。
*
在一方努力下，
話題漸漸打開。
一開始是簡單幾句尬聊，後來漸漸涉及到葉曦擅長的領域，她匣子自動被打開，聲音如泉水一樣嘩啦啦流淌。
沈鏡川非常能把握一個點，讓對方忘記本能的害怕，有繼續說話的欲望，雖他不一定精通理工科知識，但非常會請教問題，而且舉一反三的能力很快。
葉曦不驚訝他在語言能力上比她強。
但是對於沈鏡川的理科思維，她是佩服的，真是一個被萬億家財耽擱的著名科學家，有點可惜，華國缺少這樣的人才。
她喜歡科學，每當議論到某些知識的那一刹那，他在她清透黑眸裡看見繁星點點，那種對理想的激情與衝動，正是普通人所不能理解且缺少的。
他也是普通人之一。
提到前沿科學時的激動，提及國家某些零件機器必須靠外彙的失落與恨鐵不成鋼，看他有一種對人才的渴求……欲從事科研工作的女生都這麼直接嗎？
芷柔確實很有眼光。
葉曦是個人才，如果她一直都走在理想道路上，肯定有所成就，高端人才肯定對沈氏集團都有用處，工業產鏈亦是沈氏集團的一部分。
沈鏡川眸底精光一閃。
等沈芷柔穿著衣服出來，葉曦有種意猶未儘之感，她很有沒有跟人聊過這麼儘興，還是一個與科學沒多大關係的商人。
而且是男人。
再次意識到對方性彆的葉曦，白皙臉再次透著紅潤。
才情與個性，
形成鮮明對比。
但都很可愛。
從裡到外。
*
沈芷柔防備地看向反常的二哥，沈鏡川神色自若回視。
兩兄妹隔空對視交戰。
作為妹妹，沈芷柔很難捉摸透自己二哥究竟什麼想法，從他表情上很難讀出他的想法，從中學開始一直都這樣。
她無奈敗下陣來。
*
沈鏡川此次來金廊酒店，除去看一眼沈芷柔突然交好的閨蜜，主要目的還是親自跟沈芷柔談相親事情。
因為剛才那個不純潔的念頭，沈鏡川沒有讓葉曦避開，他要看看她對芷柔的態度，有沒有不自知的曖昧。
因此，葉曦坐在角落裡靜靜當最漂亮的背景。
“二哥，戀愛自由。”
重新描眉塗唇的沈芷柔，翹著修長的二郎腿，紅唇輕吐。
天知道，她最怕變得跟方沐晴一樣，從小到大定下未婚夫，而她的未婚夫天天都出現在娛樂新聞上，跟不同的女人。
在確定關係後，她不想各自玩各自的。
這一點哪怕很封建很傳統，沈芷柔堅持底線，婚姻雙方對各自負責。
“你沒有男朋友。”沈鏡川強調，“所以媽跟姐把你的照片傳給對方看。”
“她看上本小姐？”
沈芷柔心裡一點點美滋滋。
一張照片撩到一個富家公子，哪怕她不喜歡，也是有小小的成就感。
沈鏡川抬眼著她，輕聲解釋道:
“你的相親對象回說，你有一天把剛成年的他給睡了，所以沈芷柔你必須對他負責，他終於找到你了。”
沈芷柔石化。
她腦子裡“把他睡了，把他睡了”，如同某電影片段卡帶一樣，不停重複播放，衝擊力不亞於火星撞地球。
葉曦偷偷半踮起腳尖，目光瞄向照片上的‘被閨蜜睡的高富帥’。
一位個性打帥男孩，身穿黑色緊身T恤搭破洞牛仔褲，黑長碎發、耳釘、腳上涼拖鞋也罷，配的是一雙辣眼睛的豹紋半截襪。
這搭配——
很酷很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