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曦撐著深紫色的陽傘, 快步穿過鬱鬱蔥蔥的樹林, 斑駁樹影在她陽傘上一晃而過,當視線中出現一麵爬著綠青苔的舊牆, 腳步再加快幾分。
一個周末不見, 舊樓實驗室的安保設施再次加強,實驗室裡越來越現代化,這倒是讓外麵一層老舊牆,顯得多一些特色。
進入辦公室區域, 迎麵而來的冷氣, 讓她掌心的細汗瞬間有些蒸發, 整個人都涼爽幾分, 葉曦拿出濕紙巾, 擦乾淨臉上的汗。
轉眼間看見辦公桌上的一盒小蛋糕與一束桃紅色滿天星,花上麵還放著一張卡片, “曦小領導, 畢業快樂——你最厲害的學生譚&張”。
“謝謝。”葉曦把本科畢業證書與學士證書放到抽屜裡, 抬頭彎唇一笑。
平日裡她笑得次數不少,但通常都是淺笑或抿唇微笑,但今天的這一個露酒窩的甜甜笑容, 讓剛進門的譚曉豔與張春陽心都柔化了。
真的甜爆了。
“Your are so sweet。”
原諒譚曉豔蹩腳的中文,讓她無法用‘巧笑嫣然’等華麗成語來形容葉曦, 隻能找最直接最普通的英語詞句。
“莫非是戀愛了?”
張春陽這周跟女友終於在S市合體, 滿腦子都是糖糖糖, 甜膩得很。
“沒有, 隻是度過一個很精彩的周末,畢業確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兩員工對視一眼,聳一聳肩膀。
他們的曦小領導目標一直很明確,朝著女強人的方向前進,一開始被問到男朋友,還有麵有紅暈地義正言辭拒絕,如今連羞澀情緒都沒有。
真的是——
玉女冰心。
葉曦看越來越隨意的二人一眼,兩個淺淺酒窩再次隱去,用竹竿敲一敲黑板,清一清嗓子嚴肅道:
“例行會議開始,按照上個星期的計劃,關於第23號與24號新材料,你們測試的時候需要注意,23號耐高溫的極限不可高過2800°,但它的耐磨性能很高,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你們與19號材料對比會發現……”
當她竹竿敲黑板的一刹那,張春陽與譚曉豔立即停止笑鬨,攤開筆記本,抓起簽字筆,刷刷刷地記錄起來,瞬間進入工作狀態。
例行會議結束以後,兩人各自進入不同的實驗室開始操作,葉曦在全部實驗室檢查一遍後,也開始自己新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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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9點,國際主流媒體悄然無聲地出現一則日本材料界新聞,是齊木茂樹對上一次發表科技成果論文的錯誤糾正。
也就是說——
他之前發現的那一種全新的耐高溫材料是錯誤的,隻是一種催化劑遺留的混合產物。
10點半,此新聞默默被翻譯到國內。
國內先一批看到此事的有蔡衡康教授,差點會被中寧高校嚴肅處理的他,因一場極度丟臉的氣暈事件,隻得到警告與扣獎金。
但他依舊很氣憤。
每日都覺得每個人都背對著他嘲諷,好吧也確實有這樣的人,日子過得糟糕透頂,而他把一切事情的原因都歸結在葉曦身上。
結果——
葉曦每周都至少打他臉兩次。
他恨他怨,除去披著小號在合新聞發黑料之外,還密切關注著國際科學界,希望有人會出現幫他挽回一點臉麵。
總之,他徹底淪為葉曦職業黑粉頭頭單方麵宣布與對方誓不罷休,甚至於把一切除去上課工作以外的事情都放下,一藝術教授天天盯著材料科學教授,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十點的時候,蔡衡康教授正在階梯教室上歐美曆史藝術欣賞課,關於自己能力以內課程,他也不算太離譜,有兩把刷子。
“拉斐爾與達芬奇、米開朗基羅齊名,是三傑中年齡最小、顏值最高、最溫柔多情的美男子,17歲成為職業畫家……天妒英才,他死亡的時候才37歲……”
他口中描繪一位湯姆蘇藝術家,但由於簡補易懂的語言,還是夠吸引人的,沒有點技術,怎麼可能當上教授的職稱。
當然,大學期間不聽課的學生更多。
過去他隻會睜隻眼閉隻眼。
但如今凡是不聽課的學生,他都管理的越來越嚴格,否則就是膨脹風,讓同學們苦不甚言,隻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10點四十,
課程間隙休息。
坐在講台前,蔡教授開始自虐式地看葉曦的新聞,先是熱點新聞——基本都是一遍讚美之詞,每一句讚美與葉曦粉的評論,對他來講都普通一把刀在心裡上刻一下。
才看五分鐘,
已經是鮮血淋漓。
但他選擇繼續自虐,這大概是黑粉的頑強不屈精神,直到看到第三篇是在描繪葉曦的容貌問題,他才勉強在傷口上撒點藥粉。
除去容貌問題,媒體也不知道能夠報道葉曦哪一點不好的地方,畢竟是國家中科院重點關注對象,他們敢玩她的新聞,上麵部門就敢玩他們,因而隻能模糊含蓄報一些容貌新聞。
他們當然想過暴露葉曦的相貌,有記者甚至同過北理學生知道葉曦的盛世美顏,也是一副震驚至死臉,但這事被壓下。
正麵壓下的是正極領導部門。
小道消息壓下的是沈芷柔與明熙絮。
蔡教授滿意微點頭,在上課之前最後看一眼國際的材料界新聞,然後在接近頭條的地方,看到齊木茂樹的慎重道歉聲明。
“不可能!”
蒼老的聲音把在場同學們吸引過來。
當蔡教授點開新聞時,傷口這次撒得是鹽,眾目睽睽之下,他蹭一下從凳子上坐到地下去,這次沒有暈倒,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同學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