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忽然想起苗護士昨晚說過的話,便問:“宋醫生去哪兒了?”
“沒人告訴你嗎?”
劉醫生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被一個病人砍死了。”
嗯?
費南微皺眉頭,有些疑惑。
“你不會避諱這個吧?”
劉醫生整理好麵前的文件,用訂書機訂了起來。
“那倒沒有。”
費南問:“那個病人為什麼砍他?”
劉醫生停下了動作,看著他問:“你真是精神科醫師?”
“當然。”
費南愣了下,不動聲色的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換我聽到這個消息,我一定不會問為什麼。”
劉醫生將文件放到一旁:“無論什麼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病人是病人。”
他話說得有些拗口,但費南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將小白放去一邊玩耍,費南拉過椅子坐下,問:“你和宋醫生關係很好?”
“同事。”
劉醫生頓了下,繼續說:“兔死狐悲罷了,這是個讓人絕望的職業,作為過來人,我勸你還是趁早轉行吧!”
費南笑了笑,問:“既然絕望,為什麼你不走?”
“等你做到我這麼久,你就知道了。”
說著,劉醫生低下頭去,不再開口。
費南起身,來到牆邊,小白正張著嘴仰頭看著一個等人高的骷髏模型。
模型後方掛著五個相框,都是合影,其中有四張都有劉醫生。
靠門一側的第一張顯然是最早拍的,照片中的劉醫生還很年輕,臉上掛著微笑,正攬著一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圓臉男人,看著鏡頭。
之後的幾張,劉醫生年齡逐步遞增,而且無一例外,都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不苟言笑。
“梁醫生。”
劉醫生叫了聲。
費南回過身去,卻見他將一遝整理好的資料放到了他的桌上。
“按照慣例,我們會將病人分組,然後各帶一組。”
劉醫生起身說:“你剛來,對情況不了解,我儘量把症狀較輕的病人分到了你那一組,我聽說你主攻的是新式認知療法,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多謝。”
費南上前,拿起資料翻看了下。
“來。”
劉醫生站在窗邊,衝費南喊了聲。
拿著資料來到窗邊站在他並排,費南順著他俯視的眼神看去,樓下一個病人正拿著根棍子,用繩子拴著塊小石頭,放在個罐頭瓶裡,一動不動。
“羅西,外號西瓜皮,偏執型精神障礙,兼有一定的妄想症,但症狀比較輕,隻要不動他的東西,一般不會發病。”
轉移視線,看向另一個拿著把紅梳子默默梳著頭發的中年女人,劉醫生說:“大家叫她六姑,進來有六年了,很常見的情感障礙,但她家裡人把她送來後,從來沒來看過她,後來病情就越來越嚴重了,不過沒有暴力傾向……”
聽著劉醫生的介紹,費南默默看著一個個患者,不禁有些忐忑。
如果真讓他治療這些病人,他還真有些無從下手。
還是得從出院標準上想辦法啊!
“劉醫生,院長什麼時候來上班?”費南忍不住插話打斷了他。
“院長?”
劉醫生搖搖頭:“運氣好的話明天,運氣不好下個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