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梁醫生?”
苗護士轉了回來。
“你幫忙給她換幾件衣服吧!”
費南指著歡歡說:“她穿得也太厚了。”
“她就是這樣。”
苗護士上前來,一邊幫忙將歡歡厚實的外套脫去,一邊說:“她入院的時候,就穿著這麼厚的衣服。她也會熱的,但無論怎麼出汗,她都不肯把多餘的脫下來。”
費南不解問:“那她洗澡怎麼辦?”
“她洗澡最困難啦!”
苗護士一邊忙活一邊說:“我們要幾個同事一起幫忙按住她,才能幫她把衣服都脫下來……”
正說著話,歡歡忽然悠悠轉醒了過來。
恍惚了一下,她忽然睜大了眼睛。
“歡歡你醒啦?”
苗護士放緩聲音安慰她說:“彆怕,苗阿姨幫你去兩件衣服,要不然太熱了,會生病的。
歡歡忽然翻身坐起,一邊啊啊叫著向後躲去,一邊拚命將脫了半截的衣服從苗護士手中扯了回來,向身上裹去。
費南皺起眉頭,他注意到,衣服的離體讓歡歡十分恐懼,這是一種安全感缺失的狀態。
也就是說,歡歡不是喜歡穿得這麼厚,而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才穿得這麼厚。
她認為衣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她經曆過什麼?
“苗姐。”
費南叫住了苗護士說:“還是給她穿上吧,不要刺激她了。”
苗護士聞言,便鬆了手。
歡歡將外套抱在身前,蜷著腿縮成一團,埋著頭不說話。
“唉,可憐的小家夥。”
苗護士一邊感歎,一邊細心的重新將衣服給她穿好。
隨著一件件衣服穿回身上,歡歡逐漸平靜了下來,但卻依舊沉默。
回憶著歡歡的資料,之前的主治醫師對她的診斷是重度自閉症和輕度妄想症,病因初步判斷是因為家庭因素。
資料顯示,她上過半年幼稚園,在學校裡的表現良好,校方給出的評價也比較高,對她稱讚有加。
隻不過,她的母親在一年前去世了,她從那之後就輟學在家,一直到被送進來之前,她都是和父親生活在一起。
蹲下身,費南平視著她,放緩了聲音說:“你彆怕,叔叔是來幫你的,不會有人再來脫你的衣服,叔叔保證,可以嗎?”
歡歡埋著腦袋,兩手抱著膝蓋,依然一言不發。
小白湊上前來,探手碰了碰她的小手。
歡歡觸電般抖了下,將腦袋抬起一條縫,抬眼看了下。
待看清是小白後,她才重新埋下頭去。
“彆鬨。”
費南拍了拍小白的腦袋,衝歡歡說:“你先休息一會兒,叔叔去辦事,待會兒咱們聊聊天,好嗎?”
歡歡沒有說話。
費南試探的問:“需要我帶走他嗎?”
他指的是小白。
歡歡依舊沒有說話。
“走吧,兒子,讓人家好好休息。”
費南拉起小白。
手中傳來一股輕輕的拉扯力道,費南低頭看去,卻是歡歡捏住了小白的一根小指頭。
笑了笑,費南鬆了手。
“那你陪歡歡在這裡玩一會兒,彆讓任何人傷害她,知道了嗎?”
他衝小白囑咐。
“嗯!”
小白用力點了點頭,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