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指尖輕輕叩著桌麵,看著神色各異的陳演明和喬飛,若有所思。
他早就看出來,這兩人的狀態不對頭。
今晚的賭局,他們兩個顯然都是認真對待的,都不想輸。
看來在和龍四碰麵之前,他們兩個人並不對付。
陳演明給費南的感覺比較好,他不想輸,但對贏的渴望卻沒有那麼迫切。
他並不在乎贏的人是不是自己,好像他隻是在針對喬飛一個人,除了喬飛贏,其他人誰贏都可以。
而喬飛對贏的渴望卻很強烈,玩得很認真,雖然焦躁,但卻逐漸穩紮穩打,到了後麵,更是越來越謹慎,輸錢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宋老三則全程作陪,負責在陳演明賭注將空的時候故意輸給他些錢,讓他始終能夠保證一個以本壓人的優勢。
這樣一來,喬飛麵臨的壓力可想而知,相當於費南、陳演明和宋老三合起夥來打他一個人,隻要他還在牌桌上,就等於“慢性死亡”,早晚得交待。
喬飛也意識到了這點,他吸著煙,開始和費南搭話。
“聽費先生的口音不像是東三省的人,倒像是北平人?”
“是南方人,不過在北平待過一段時間。”
費南隨口謅了句。
“哦?南方哪裡?”喬飛吸了吸鼻子。
看了他一眼,費南笑著說:“尚海,阿拉尚海寧。”
“哦,原來如此。”
喬飛頓了下,才又問:“既然是尚海人,怎麼跑到會寧府來了?”
“生活所迫,不提也罷。”
費南口風很緊。
“理解,這兵荒馬亂的,你帶著個孩子,也不容易。”
喬飛點點頭,忽然問:“費先生,你贏了多少了?”
他看著費南麵前堆積的大洋,意有所指。
“七百二十九塊半。”
費南想也沒想,就報出了數字。
“厲害。”
喬飛輕輕鼓了鼓掌,用左手將略顯紛亂的頭發向後捋去,一邊問:“看來每一把牌的輸贏都已經在你的計算之內了,你是什麼時候把牌背下來的?”
“洗牌的時候。”
費南微笑回答,神色坦然。
“那就是剛進來還沒開始玩的時候。”
喬飛讚歎說:“一眼就記住了四副牌,這份功力,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啊!”
聽到他這話,陳演明的神色微微一變,像是想到了什麼。
“哦?是誰?”
費南看著他,裝作不知的詢問。
喬飛盯著他,像是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跟著重重吐出了兩個字:“龍四!”
“哦?”
費南有些驚訝,他的驚訝不是作偽,他的確沒想到現在就能從喬飛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難道是龍四的名聲太大,已經提前傳到了喬飛的耳朵中嗎?
“喬先生認識龍四?”
“哈哈!不光認識,我和飛虎兄和龍四還有些過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