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動桃木劍,一眉道長縱身躍起,將桃木劍向左側燭火上方刺去。
劍尖刺入燭火,那一縷爆燃的燭火並沒有點燃桃木劍尖,反而像是被劍尖吸引,被吸入了劍身內。
隨著他的身形降落,那柄桃木劍也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將燭焰吞去了大半。
不過半空中的一眉卻有些難受。
他低估了燭焰中蘊含的天地靈氣,這柄由百年桃木芯製成,身背七星的桃木劍雖然是難得的珍品,但吸納了這麼多的靈氣,也有些不堪重負了。
不敢再強行吸納,他擰身後躍,落在地上,雙腳深陷入地麵三寸。
悶哼一聲,他已經由單手持劍改為了雙手托劍,手腕處筋縷根根分明,顯然用了很大的力氣。
深吸一口氣,他邁步往法案前走去,每一步均深深陷入地麵。
來到法案前,他雙手執劍,豎於麵前,忽地平刺向前,口中大喝:“下台三清,祛禍保身,火急奉行!急準元陽上帝,太極混沌,變化無窮!”
隨即,他將劍尖下移,依次在法案上擺放的筆墨紙硯上蜻蜓點水般點將了過去。
他每點一次,桃木劍的分量仿佛就輕了幾分,而被點到的筆墨紙硯也泛起了一層熒光,在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點完之後,他鬆了口氣,神色也輕鬆了幾分。
隨即,他將桃木劍放在法案旁的空處,抱印肅立,口中朗聲念出了請神咒:“道由心學,心借相傳,香熱玉爐,心存帝前,真靈下盼,仙佩臨軒,弟子關告,護佑神壇!”
唰!
他周身法袍無風自起,忽的鼓漲了起來,一股雄渾的力量如同醍醐灌頂,讓他身心一片通暢空明。
居然一次就成功了,一眉道長自己都有些驚訝。
難道真的是天降感念?
他心中疑惑,但口中咒語卻不停,雙手依次掐訣,將敕水咒,敕筆咒,敕紙咒,敕墨咒,敕硯咒依次念出。
往日單靠他一個人的法力,開這樣的大壇,單是將筆墨紙硯敕封一遍,他的法力就得消耗至少一半了。
但今天的他仿佛法力無窮無儘一半,將筆墨紙硯統統敕封完,法力也不見消耗,這種感覺著實痛快。
既然如此順利,那就開始吧!
雙手掐訣,他盯著毛筆低吟:“神筆揮漉,諸神護佑,籍以安寧,降魔伏邪,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是取筆咒,敕封過後的筆蘊含法力,重逾山嶽,如果不借取筆咒相助,即便是施法者也很難拿起來。
念咒過後,他探出雙手,將筆夾起,放於右手。
毛筆入手輕盈,一點也沒有往日沉重的手感,這讓他忍不住有些懷疑敕筆咒到底有沒有生效。
不過看著筆杆上泛著的熒光,敕筆咒的確已經生效了。
回過身來,他看向陣中的歡歡,又看了眼一旁好奇盯著自己的動作觀摩的費南,心中忍不住猜測,到底是誰有如此叨天之幸,受到這樣的天恩眷顧。
陣中的符籙已經燒沒了,但火焰卻沒有停歇,它們的燃料仿佛都變成了銅錢,紛紛漂浮在銅錢的上方。
深吸一口氣,他提氣縱身,躍進了陣中。
他法袍寬大,陣內仿佛有熱氣蒸騰,將他的法袍吹得鼓漲,托起了他的身子,讓他如同一隻滑翔的大鳥,踏著火苗,向歡歡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