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真切的殺意。
不論敖熾怎麼哀求,姬雪還是走了。
她折返回地麵上蓬萊仙宮的分舵,要帶來萬淵。
會客室裡隻剩敖熾和獨孤惑兩人,敖熾沉著臉將桌上的糕點都掃到地上,金色的眼眸最中央有隱隱的赤色湧動。
又一聲檀木托盤墜地的巨響過後,獨孤惑終於忍不住嗬斥:
“敖熾,你清醒一點!”
“不要被魔蠱控製!”
如同一道驚雷在敖熾腦海中炸響,他瞪大了雙眸,如同剛從溺水中脫出般劇烈喘息起來。
“我沒有……”敖熾緩緩將手捂上臉龐,手背上青筋畢露,“我隻是……我隻是怕你們搶走她的注意力……”
獨孤惑氣笑了:“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敖熾更誇張地大笑起來,笑得渾身顫抖。
“沒有時間了……我想殺了她,多一刻也等不了……”
“為此,必須讓她儘快喜歡上我,心甘情願地獻出她的心頭血。”
“你知道什麼!?”他抬起頭來,雙目赤紅,歇斯底裡道,“你不知道她曾經有多討厭我,用多麼冰冷的眼神看我,就像我是蟲子賤爛的屍體,就像我連她腳下的塵埃都比不上!你們多得到一點她的注目,我還能分到什麼?”
獨孤惑:“……你這個瘋子。”
“哈哈,哈哈哈……”敖熾癲狂地笑了一會兒,又忽然安靜下來。
他神色淡漠地擦掉淌滿了臉龐的眼淚,隨後,緩緩地、輕輕地翹起了嘴角。
“我沒瘋。”
“我比這世上的所有人都要清醒。”
他恢複了得體的模樣,似乎剛剛失態的人不是他。
這般喜怒無常的樣子,最是令人膽寒。
獨孤惑眸色微深。
看來,敖熾離徹底失去理智不遠了。
他這毫無邏輯發怒的症狀,和得失心瘋的狂人有什麼不同?
當年光風霽月的仙君,親手拯救涿州的少年將軍,怎會變為如今這般猙獰的魔人?
獨孤惑心口酸澀又沉重。
他得重新評估跟隨敖熾的時間了。
因為通往地下妖街的入口——桃花居已因魔族作亂而被涿州守衛封鎖了起來,獨孤惑開了一個新的傳送結界讓姬雪出去。
敖熾也上了地麵,等待姬雪歸來後帶她重入地下。
姬雪回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早晨。
她並未立刻去找敖熾、與他彙合,而是帶著化為人形的萬淵在長樂花街周圍調查了一番。
馭人分舵的王管事說,這附近有墮魔狐妖作亂的傳聞,但那一日姬雪在桃花居中看到的魔並不是狐妖所化。
與幾人交談過後,姬雪若有所思。
涿州的百姓並不排斥妖,眾妖也與人類生活在一起,受凡界官府與蓬萊馭人分舵共同管控,其樂融融。
唯獨一種妖,令眾人眾妖都談之色變。
那就是狐妖。
凡是狐妖,就算並未作出過什麼壞事,也會被百姓嫌惡排擠,指指點點,即畏懼又鄙夷。
魔狐作亂這一傳聞,百姓就算從未親眼見過,但均深信不疑。
姬雪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