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燈2(1 / 2)

鎮魂 priest 7502 字 8個月前

趙父果然又不在家弄得趙母挺抱歉一個勁解釋“他真的是被一個電話臨時叫走的真有事”。

以沈巍的脾氣自然不會介意趙雲瀾笑了笑難得地沒說什麼兩人在趙家匆匆吃了頓飯就離開了。

趙雲瀾當時被大神木弄得驚慌失措竟然也沒注意到——哪個父親會在明知道兒子的同性情人在樓上的情況下,衣冠禽獸一樣高貴冷豔地表示“對方沒準備好,以後再約”?

又不是讓他相親準備個屁,用不用回家整理個房本、考個公務員再來?

他分明就是不見沈巍。

為什麼?是不想見,還是不敢見?

趙雲瀾臨走的時候進了一次自己的房間從裡麵掏出了一個有些年頭的小木頭盒子出來趙母奇怪地問:“那不是你小時候玩的嗎?怎麼還不扔掉,拿出來乾什麼?”

“跟戀人分享童年回憶什麼的你們這些左手摸右手、相看兩厭的老夫老妻不懂。”

……後來趙雲瀾因為這一句話被他媽活活地打出去了。

那天正好趕上西洋情人節因為春節放假而顯得有些蕭條的大街一時又熱鬨了起來賣花姑娘本來對他們倆熟視無睹地經過又被趙雲瀾揮手叫了回來:“哎,小姑娘回來你那有多少朵花?”

賣花姑娘詫異地看了他們倆一眼,露出個笑臉:“多少都有我是幫花店賣的不夠我回店裡給您取貨去。”

趙雲瀾:“那就先給我拿五千……”

“對不起對不起,他開玩笑呢。”沈巍一把捂住趙雲瀾的嘴,把他拖走了。

趙雲瀾奮力從他的臂彎裡冒出個頭來:“我還買東西呢,等等等等!”

沈巍拉開了車門,不由分說地把他塞了進去。

趙雲瀾半真半假地抱怨說:“你懂不懂浪漫?”

沈巍胃疼地反問:“……難道你懂?”

趙雲瀾充滿著敗家氣息地說:“我要買它幾千朵,把車前蓋後蓋都鋪上,娶你過門。”

沈巍大概是一天到晚被他欺負,基本上已經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了,他摘下眼鏡,動作略顯局促地擦了一下上麵的白霜,一邊假裝漫不經心,一邊艱難地舉起了反抗的旗幟——他故作鎮定地說:“我還以為你要搞花卉批發——怎麼說也應該是我娶你過門,你昨天才說過今天要跟我姓。”

趙雲瀾習慣了單方麵的欺壓,除了醉酒一次馬失前蹄,還從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回擊,當場愣了一下。

……當然,他不知道,沈巍在說出這句台詞之前,像郭長城一樣在心裡默念了三遍,才總算是順暢的出了口。

然而老流氓一愣之下很快緩了過來,沒皮沒臉地作勢要去解外衣:“好啊,跟你姓就跟你姓,來車震嗎老公?你什麼也不用做,隻要躺倒享受就行了,我好好伺候你。”

沈巍怒道:“趙雲瀾!”

趙雲瀾:“到。”

沈巍:“你怎麼……怎麼可以這麼不檢點?”

趙雲瀾雙手撐在他車座兩邊,嬉皮笑臉地說:“我更不檢點的時候你還沒看見呢。”

沈巍終於惱羞成了怒,臉色撂了下來,揪住趙雲瀾的領子,把他拖近自己,死死地盯著他的臉,一字一頓地說:“你知不知道這是在大街上?你知不知道彆人經過的時候會看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把那些和你在一起過的人,那些看見過你的人的眼睛都挖出來嗎?”

趙雲瀾:“……”

好一會,趙雲瀾才默默地縮了回來,訥訥地說:“那什麼,其實我是開玩笑、開玩笑,沒想怎麼樣,這還有正事呢。”

沈巍一聲不吭地發動了車子,趙雲瀾蹭了蹭鼻子,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打開了自己從家裡摸出來的小盒子,從一大堆小孩經常收藏的破爛裡,找到了一個類似小收音機似的東西,又在車載常備工具箱裡拿出了一盒小改錐,敲敲打打地對著那小玩意鼓搗起來。

他的手指異常靈活,一看就是小時候沒少私接過學校電線的貨——完全可以預見,如果不是趙雲瀾大手大腳、喜新厭舊的敗家毛病,跟了他這樣的男人,大概就彆想用上新家電了。

兩人彼此間沉默了一會,沈巍心裡躥上的邪火過去,他很快就後悔了——彆人都是在外人麵前端著,在親密的人麵前會因為放鬆而暴露一些本性,沈巍卻是剛好反過來,總是習慣在趙雲瀾麵前小心翼翼地壓抑自己,生怕他察覺到一點自己不堪的本性,有時候沈巍甚至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和趙雲瀾說……大概是他總覺得自己汙穢不堪、配不上彆人的緣故。

趙雲瀾把小工具玩出了花來,一直沒吭聲,沈巍終於忍不住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偷偷看了趙雲瀾一眼,過了一會,又十分忐忑地輕聲問:“你在乾什麼?”

好在趙雲瀾記吃不記打,方才的事完全沒往心裡去,興致勃勃地顯擺說:“這是我小時候做的一個信號收發器,我把接觸不良的地方修一修……一會前麵超市給我停一下,我要買兩節電池。”

趙雲瀾下車買回了電池,裝進了他的接收器裡,隨著“嘩——”一聲,直徑不到五公分的小屏幕亮了起來,上麵隱約出現了一個小圓點,隻是亮度太差,趙雲瀾要用雙手攏了,趴在上麵才能看清光點的位置。

他緩緩地調頻,又調節好光點大小,又比對著屏幕旁邊手工刻著的彆人誰也不懂的刻度,研究了一陣:“嗯,不遠,看來是專門躲著我的——咱們倒回去。”

沈巍在路口把車轉了個方向,趙雲瀾一邊趴在他的小屏幕上扒拉著看,一邊給他指路:“下一個路口往左轉——這還是我年輕那會,拿老收音機的無線電收發器改的追蹤器。”

“追蹤什麼的?”沈巍似乎非常感興趣地問,儘管他大概連“無線電”是什麼都弄不清楚。

“追蹤我爸的,信號器裝他手機裡了,我也沒想到他這麼多年都沒換過手機。”趙雲瀾說,“就是我當時中學沒畢業,科學技術水平有限,做工不怎麼精良,每次都跳,調頻要調半天,走太遠的話就沒信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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