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哎?”
“哎??”
“哎??!!”
有棲川鬱時心裡有一種微妙的情緒逐漸開始蔓延。
過了這麼長時間,有棲川鬱時也沒瞧出來我妻善逸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
有一說一,他自從上了桃山之後就換上了男裝,不管從言行舉止還是穿著打扮來看,都是百分百的男性,就差沒脫了衣服和他倆一起泡溫泉了——所以我妻善逸到底為什麼一直堅定地認為他是女孩子啊?
“不,這不是真的!我不信!”我妻善逸整個人都驚地掉了色,“那種事情我才不要相信啊怎麼可能嘛?騙人的吧?絕對是騙人的吧?長的那麼漂亮又溫柔的鬱時怎麼可能是男人呢?那可是男人啊!硬邦邦臭烘烘的男人!”
雖然但是,你自己不也是硬邦邦臭烘烘的男人麼?
“這種事情絕對是假的吧!你們都要聯合起來騙麼?你們看看這張臉、這腰這腿,男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啊?!”
很好,他捏了捏手指,現在的他比較想痛擊一下這個小聾瞎隊友了。
有棲川鬱時覺得這段話裡充滿了槽點,但我妻善逸這種崩潰的樣子他倒也不太忍心揭穿他的夢了——好好的一個小夥子,非要自欺欺人。
有棲川鬱時反正是不相信我妻善逸是真瞎的,這人大概隻是單純地不願意麵對現實而已吧。
獪嶽就很直接了當了:“蠢貨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家夥根本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啊!”
“嗯,”有棲川鬱時歎了口氣,“是男人——也就是說,我是你師兄啊,善逸。”
“我……我……”我妻善逸克製不住地後退了兩步,手中緊握的刀因為情緒劇烈起伏而顫抖、哐鐺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之後這個年僅13歲的小少年因為漂亮大姐姐的幻想破裂,捂著臉落荒而逃。
本來是來幫師弟出頭然而主角確先走一步、隻留他一個人和獪嶽麵麵相覷。
有棲川鬱時:“……”
他轉頭,璨金色的眼睛看向獪嶽,少年的嗓音溫和又冷淡:“欺負師弟這種人品敗壞的事情被發現的話,桑島老師會把你逐出門下的吧?”
他玩味地笑了起來,“那樣的話,你在鬼殺隊可就是臭名昭著了。你這麼強的功利性,以這種方式出名的話應該也不錯吧?”
有棲川鬱時就是在威脅他。
目前兩個孩子年歲都還小,但獪嶽——他早就發現這個人的品性不好,今天真刀實槍地對我妻善逸出手就更能說明這一點了。
但獪嶽目前還沒有對我妻善逸做出什麼有實質性傷害的事情來,所以有棲川鬱時覺得有些事情倒也不必做到那麼絕。
他隻是給了一個小小的警告而已。
***
沒有去管陷入自斃的我妻善逸,有棲川鬱時去找了桑島慈悟郎。
“很不錯。”桑島慈悟郎沉穩地點了點頭,“你能通過最終試煉在我的預料之中,你的刀打造好了麼?”
“還沒有,”有棲川鬱時回答他,“大概過個一兩天就會送到桃山來吧。”
桑島慈悟郎正視他,緩緩地說:“等拿到了刀,你就是鬼殺隊正式的隊員了。”
“從今往後,你將一直處於生死無論的境地。”
“你一生都將毫不停歇地奔走在滅殺惡鬼的道路上。”
“你要不懼死亡、無畏犧牲。”
桑島慈悟郎說起這些東西來的時候神色很沉重。
他身為為鬼殺隊培育劍士的培育師,已經不知道帶出了多少弟子、又送走了多少弟子了。
大多數人連最終試煉都沒有撐過去,而剩下那一小部分人,也在成為正式隊員之後沒多久,就死在了惡鬼的手下。
在身為鳴柱的時候,他見到了太多隊友慘死於與鬼的戰鬥之中;作為培育師的桑島慈悟郎,是親手送這些年輕到還是孩子的劍士們走上一條不歸路的。
“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麼?”
桑島慈悟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悵然又嚴肅,每次有劍士通過試煉踏上旅程,他大抵都會在臨行前這樣詢問。
“當然,”有棲川鬱時認真地說,“惡鬼滅殺,這是我的責任。”
——每一個弟子的回答都與有棲川鬱時相差無幾。
桑島慈悟郎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呼出了一口氣:“你在劍術上的天分,比我所有的弟子都要強。”
“如果是你的話,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比他們都走的更遠、更廣闊。”
說起劍術,有棲川鬱時就覺得有點心虛。
那些超常的劍術才不是他靠自己的天分領悟出來的,而是他從神明身上薅下來的羊毛——那可是武神所登峰造極的劍術啊,當然要比這些普通人類所創造出來的劍術要強的多。
要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類的劍術都比他強的,夜鬥這個禍津神的臉麵往哪擱?
夜鬥可是能夠斬斷「緣」的神明啊。
在結束了和桑島慈悟郎之間普通師徒的交談之後,有棲川鬱時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他在桃山所熟識的人也隻有那麼幾個而已,桑島慈悟郎已經見過了,我妻善逸自閉了,獪嶽跟他本質不熟且互相看不順眼,而夜鬥……
夜鬥還是一個居無定所的流浪神明,他現在大概早就離開去接新的委托了吧?
有棲川鬱時回來的時候是午間,見過桑島慈悟郎之後就已經臨近了傍晚。近來都是好天氣,就連傍晚都是豔麗的火燒雲,金色雲朵的邊緣都染成了熱烈的橙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