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麵, ”有棲川鬱時微笑,“我是有棲川鬱時。”
“雖然很想讓主公大人多疼愛我……”加州清光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猶豫的神情,他為難地笑了笑,“但是現在這個破破爛爛的樣子, 一定很狼狽吧?”
加州清光還沒有被修複完成, 現在勉強可以說是輕傷狀態, 衣物上還有明顯的被割破的痕跡, 指尖紅色的指甲油有著輕微的殘缺, 他脖子上紅色的圍巾下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點疤痕。
“沒有那回事。”
有棲川鬱時注意到了紅色圍巾下的疤痕, 他隻覺得呼吸一窒,梗住了喉嚨之後才緩緩地放鬆了下來。他舌尖抵住上顎, 溫和地笑了笑。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有棲川鬱時抬手, 給了拘束的加州清光一個擁抱。加州清光和有棲川鬱時的身高相差無幾,但是穿上了高跟鞋的加州清光要比他略高, 有棲川鬱時隻能略微踮起腳來抱了他一下。
加州清光低下頭,額頭抵在有棲川鬱時的肩上。
少年的體溫順著額頭傳遞到他的肌膚上, 人類溫暖的溫度讓他覺得灼熱而安心。
是這個人從廢鐵中找到了他、拜托刀匠為他修複本體、為了他而尋找神明、也是這個人白日黑夜都毫不間斷地用靈力為他溫養。
所以他才能從黑暗與長眠中蘇醒過來。
加州清光感覺到了一點想要流淚的衝動, 他的眼眶已經開始發熱了,但仍舊緊緊咬著牙齒沒讓眼淚掉下來——那樣的話就太軟弱了。
流淚的話會變醜的, 哭相很難看,他並不想讓主公看到自己不好看的樣子。
“嗯。”加州清光用帶著笑意的語氣說, “以後就是家人了。”
有棲川鬱時鬆開抱住加州清光的手, “除了你, 還有其他的人——一期一振和亂藤四郎,說不定以後還會有彆的刀劍付喪神。”
“啊,那樣的話……”加州清光露出了有點難為情的表情來,“我有一個請求……隻是不著邊的願望而已,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主公大人能夠把他也帶回來。”
“他是指……”有棲川鬱時話說到一半時已經反應過來了,這個他是誰不作他想,必然是和加州清光同為衝田總司佩刀的大和守安定。
加州清光神情認真,一字一頓地說道:“大和守安定。”
“但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如果隻是靠運氣的話,”有棲川鬱時微微皺起了眉,“……可能很難。”
有棲川鬱時並不是不想帶回大和守安定,隻是他並不知道這振刀劍目前身在何方。日本有這麼大,這樣大海撈針的話實在是希望渺茫。能在刀匠那裡找到加州清光都已經是撞了大運了,更何況是另一振不知所終的大和守安定呢?
“大和守安定的話,”加州清光頓了頓,抬起眼睛來直視有棲川鬱時,“我大概知道他在哪裡……”
有棲川鬱時點了點頭:“知道位置的話就很好辦了,那麼……大和守安定在哪裡呢?”
“他在……”
加州清光的話說道半截就戛然而止。
IBM向有棲川鬱時發出預警的下一秒,木門就被敲響了。
是小田切俊樹。
“有棲川君,準備好了麼?現在要回去了。”
靈力的金光一閃而逝,加州清光又回到了本體的狀態。
有棲川鬱時一邊收好加州清光的本體,一邊抬頭向外麵看了一眼——天色已經開始泛白,初晨的日光從遠處層層疊疊的雲層中泄露了一點金子般的光線。
已經是白天了。
“好的,”有棲川鬱時答應了一聲,“我這就來。”
收好四把刀劍之後有棲川鬱時掂量了一下——背著四把刀還真的是有夠重的,他得想個辦法把刀給收起來才行。
“走吧。”有棲川鬱時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並沒有休息,衣物一直好好地穿在身上,就算在剛剛和轆轤戰鬥的時候,也沒有造成衣物的破損。
走到門口的時候,村長堀北夫婦守在門口送彆,宇髓天元和不死川實彌站在門口說話,不死川實彌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祝各位劍士大人,”堀北一誠和堀北麻裡奈深鞠躬,“一路平安。”
***
他們回程的第一站就是蝶屋。
宇髓天元傷口中的毒是鬼身上的毒——而且還是十二鬼月。
在普通的藥店、醫院或者單靠他自己,都是無法解開這種毒素的,隻有蝴蝶忍的蝶屋中有能夠解開這種鬼特有的毒素的解藥。
雖然宇髓天元可以依靠緊緊收縮肌肉來暫時抵抗鬼的毒素,但是就算是他也經受不住這種毒長時間沉澱在身體裡。再說毒這種東西……長年累月地在他的身體裡也並不好,還是早些解開更好。
雖然是新年,但蝶屋卻並沒有什麼新年時的氛圍,曾經是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子。就算是新年,蝶屋的人也依舊很多。
這些鬼殺隊劍士仍然在為獵殺惡鬼而奔波,毫不停歇。
“好不容易光臨我的蝶屋一次,“蝴蝶忍笑眯眯的推開治療室的門,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結果不是來找我,而是來麻煩我幫你治療的呀。”
不死川實彌沒有和宇髓天元一起過來,畢竟他並沒有受傷。不死川實彌如果沒受傷也沒事的話,也並不是很喜歡老往蝶屋裡跑。
他覺得應付蝴蝶忍這樣的女人是一件很麻煩很頭疼的事情。
宇髓天元尷尬地一個人麵對著蝴蝶忍。
他乾笑了兩聲:“蝶屋不就是專門治療傷的地方麼?”
蝴蝶忍溫柔地說:“是哦。”
她從櫃台上取出醫療箱,打開第二層來,從裡麵抽出了一根管滿青色液體的針管。
“都是柱了,還要來給我增加工作量。”蝴蝶忍話說的溫柔,笑的也相當的溫柔,可下手的力度卻絲毫不溫柔。
蝴蝶忍用了勁兒,針管的針戳進皮膚的時候,連宇髓天元都嘶了一口涼氣。
針管裡青色的解毒液體隨著蝴蝶忍的推動,緩緩地注射進了宇髓天元的皮膚之下,原本已經青黑發紫的劃傷肉眼可見地緩緩消散了一點。按照這樣的見效速度,大概過不了今天就能全好了。
蝴蝶忍表情平淡地收起了打空解毒劑的針管,“你再等一下,鬼的毒就會完全消失了。”
她頓了頓,露出一個可親的微笑來:“所以,你就不用在蝶屋占其他病號的醫療資源了。”
宇髓天元立刻聽懂了蝴蝶忍的潛意思。
她說的很明白——請你滾蛋。
宇髓天元活動了一下臂膀,站起身來擺了擺手:“這就走。”
有棲川鬱時現在無所事事。
宇髓天元要來蝶屋,他也就順道來蝶屋看一下,他在這裡還有熟人——在兩次躺屍蝶屋的時候,他已經和三個小姑娘、神崎葵以及栗花落香奈乎混熟了。
栗花落香奈乎的話大概也不能算是混熟了……這個紮著單側馬尾的少女很少會開口跟他說話,性格安靜又內斂。
轉了一圈之後他就看到了三個小姑娘,還有正在照顧病患的神崎葵,但是卻並沒有看到栗花落香奈乎。
他四處看了看,好奇地問一旁正在忙活的神崎葵:“栗花落小姐呢?“
“你說香奈乎?”神崎葵頭也不抬地回答他,“香奈乎她去參加最終試煉了,大概不久就會回來了。”
“哎,已經去最終試煉了嗎?”有棲川鬱時有點驚訝。
如果這樣算的話……他那個愛哭鬼小師弟我妻善逸應該也是去參加的這一次最終試煉,兩個人大概會是同期生吧?
“嗯,對。等香奈乎通過試煉回來,她就是蟲柱大人的繼子了。”
“繼子?”
有棲川鬱時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誒?你不知道繼子嗎?”神崎葵終於幫手上這個病患包紮完了傷口,一邊用酒精給手消毒一邊詫異地向有棲川鬱時看過來。
神崎葵向他豎起一根手指:“繼子,通俗理解一下就是由柱挑選並培養的繼承人,大多數繼子最後都會繼承老師的柱的稱號。比如炎柱大人的父親,就是前任炎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