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棲川……”灶門炭治郎神色呆滯地緩緩出聲,“前輩……?”
灶門炭治郎確實沒想到有棲川鬱時會到這裡來。
他雖然大概能知道有棲川鬱時在哪裡,但全日本的花街不勝其數,他哪能知道就是吉原的這個?
而且有棲川鬱時在暴露身份之後果斷離開鬼殺隊的舉動,也讓灶門炭治郎下意識地認為那是從此拒絕與鬼殺隊為伍的意思,他都已經做好一個人去抗住墮姬的準備了,但有棲川鬱時卻在這個時刻殺了出來。
此時的有棲川鬱時還穿著繡有緋紅山茶花的花魁盛裝,長而如同雲幕的黑發被夜風吹起漂亮的弧度,金色的發帶在月色之下熠熠生輝,少年昳麗的臉比霽月更盛。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墮姬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尖利的牙齒,她的頭發和腰帶漂浮在空中糾纏成結。
“你說他?”她漫不經心地歪了歪頭,做出一副回想的樣子,“那是誰我怎麼知道?我吃過的人類太多了——你說的他大概已經被我吃光了吧。”
墮姬露出了惡劣的神色,分明是一副得意而猖狂的表情,嘴裡吐出來的話卻矯揉造作而殘忍。
“反正你今天也要被我吃掉了。”墮姬單手撩了撩披散下來的黑色長發,漂亮的眼睛中浮動著惡意,“本來我打算解決掉鯉夏之後就去找你的,沒想到你自己送上了門來——也免得我再去找你了。”
“那樣多麻煩啊,你說是不是?”
墮姬漂浮在空中的腰帶卷住了一個人。
說是卷住一個人倒也不儘然,不如說是那個人被腰帶吞吃掉了來的貼切一點。那條腰帶平整光滑,根本看不出來是吞掉了一個人的樣子,隻剩下一個頭還沒來得及被完全吞噬掉。
有棲川鬱時掃了一眼,那是一張熟悉的臉,五官精致而秀麗,此時卻因為被襲擊而緊緊閉著眼睛昏迷了過去,墮姬的腰帶上顯出了不一樣的花紋,那是花魁盛裝的紋案。
——被墮姬的腰帶吞噬掉的這個人,就是時任屋的花魁,鯉夏。
“既然你不說的話。”有棲川鬱時抬起眼睛,眼底的璨金色在這一刻如同走馬燈的微光,室內這一點金色最為耀眼。
“那我就打到你肯說為止好了。”
他手中的三日月宗近爆發出極盛的靈力光芒,靈力自上而下地瘋狂湧入,注入的龐大靈力就連墮姬都在心中生出了不妙的預感來。
就算是花魁的盛裝重達五十斤,也不妨礙有棲川鬱時此刻輕靈至極的動作。
他好歹拜在了前任鳴柱的手下,隻單論速度的話要比獪嶽強上不少,但還是比不過在霹靂一閃上登峰造極的我妻善逸。
因為靈力產生的波動,有棲川鬱時黑色的長發微微浮動起來,眼底像是被點亮了火光,明亮到灼人的地步。
他腳尖為點用力,那一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來,他在空中借以柔韌的身體進行空中翻躍,三日月宗近揮出金色的弧形的刀光。
這一連串流暢至極的動作隻耗費了不到眨眼的時間,墮姬隻來得及看到一道一閃而逝的金色光芒,甚至連殘影都沒有留下,她身後的那一截腰帶就被有棲川鬱時全部斬斷。
腰帶將墮姬整個人包裹起來,使她免受於被三日月宗近斬出的刀鋒所波及。
腰帶是墮姬的血鬼術所行成的,腰帶就如同她身體的一部分一般,那帶有靈力的一刀斬下的時候,墮姬立刻感覺到了延遲了一點的痛覺。
自從成為上弦之鬼以來,就已經很少能有人類讓她感受到這種痛苦了。
腰帶被斬斷之後如同某種生物的觸手一般在地上掙紮蠕動了兩下,隨即從整齊而乾淨的切口中緩緩流出了黑紅色的血液,就好像那真的是□□一般。
而墮姬身上那些被斬斷的腰帶殘留下來的傷口,因為三日月宗近的刀刃上帶有靈力的緣故,腰帶的邊緣已經見見出現了燒傷一般的被腐蝕的痕跡。
吞噬掉了鯉夏的那一截腰帶掉落在了榻榻米上,有棲川鬱時掃了一眼,察覺到了鯉夏因為呼吸而緩緩起伏的身體。
鯉夏沒有死,隻是陷入了昏迷而已。想必那條腰帶是什麼帶有儲存性質的血鬼術吧。
痛覺讓墮姬徹底發了怒,“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有棲川鬱時抬起眼睛,他在空中輕輕落地,赤足貼在榻榻米上,用輕慢的語氣微微笑了一下。
“你不就是醜八怪嗎?”
這句話像是徹底踩到了墮姬的雷點上,她的憤怒甚至要比剛才被有棲川鬱時一刀切斷了腰帶來的還要憤怒。
她甚至沒有控製好自己臉上的表情,露出了猙獰至極的憤怒表情來。
墮姬平生最自得的就是她那逼人的美貌,美麗是她擁有的最大的武器,也是她最傲人的資本。因為美貌而稱霸了數十年花街的墮姬,當然對搶走了她花街一姐稱號的有棲川鬱時感到相當的不滿。
最讓墮姬生氣的是,她不得不承認,有棲川鬱時是的。
就算自負如她,在有棲川鬱時的麵前也無法說他比自己長得醜,對於有棲川鬱時而言,他完全有資格稱呼墮姬為“醜八怪”。
所以在自尊被踐踏、自負的美貌遭人鄙視時,墮姬出離地憤怒了。
墮姬身後的腰帶滿載著她的憤怒衝過來,有棲川鬱時後落踩在窗欞上騰空躍起,憑借著身體的柔韌度和靈活度,他能做到在空中扭轉閃躲,避開墮姬的腰帶。
而灶門炭治郎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畢竟隻是庚階的劍士而已,不像有棲川鬱時開了付費外掛,根本不可能一個人抵抗墮姬。
灶門炭治郎躲避不及,連他自己在那一刻都沒有意識到,他在麵對上弦之鬼的墮姬時其實心中是藏有深刻的恐懼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