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棲川鬱時剛剛走過走廊的拐角,他身後還跟著滿臉期待見到兄長的膝丸。
恰好是在這個時間,有棲川鬱時看到了最後那一幕——夜鬥被笑得十分和善的一期一振硬生生地暴力扯進了和室之中。
有棲川鬱時停下腳步,他聽著重重關上房門的聲響,臉上的神情沒有起一絲波瀾。
他歪著頭想了想,隨後回頭看向跟在身後的膝丸:“看現在這個情況……你大概這晚上是見不到你的兄長了。”
膝丸雖然沒搞懂一期一振為什麼要把夜鬥給拖進去,但他不是聾子,當然對之後和室之內發生的事一清二楚——刀劍相觸碰的聲音清脆明亮。
想都不用想,裡麵肯定打起來了。
按理說,刀劍付喪神和友人打了起來,主君大人是應該去勸的……膝丸看了眼有棲川鬱時,有棲川鬱時倒是根本沒有去勸架的意思。
膝丸有些遲疑:“主君大人,裡麵……”
“沒什麼事,打不出問題來的。”有棲川鬱時語氣微頓之後想了想,“你要是想現在就見到你兄長的話……其實你現在進去跟他們一起練手,我也是不介意的。”
膝丸聽楞了。
他沒想到自家主君大人竟然會是這個態度。
有棲川鬱時確實很淡定。
不就挨頓打嗎?有什麼大不了。
從剛才碰到亂藤四郎的時候,有棲川鬱時就知道瞞不住了。倒不如說,剛才碰見他的是任何一個刀劍付喪神,都肯定瞞不住。
區彆隻是等會兒一起開始鬨、還是當場就拔刀衝進夜鬥的房間裡。
既然瞞是瞞不住,有棲川鬱時也沒想瞞著。他從來都是當刀劍付喪神作為他的家人的,關於自己的事他從來沒瞞過,這次當然也一樣。
有棲川鬱時能理解自家刀劍付喪神們知道了這件事會是個什麼樣的心情,這時候夜鬥被發他也沒覺得什麼。
刀劍付喪神們總不可能往死裡打,他們不是不明白的。夜鬥對有棲川鬱時什麼樣他們都看在眼裡,這時候最多是氣不過動兩下手,跟刀劍付喪神平常手合是差不多的。
多大點事。
有棲川鬱時懶得管,他轉身拍了拍膝丸的肩,讓他自便,隨後就一身輕鬆地回房間了。
膝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看著有棲川鬱時乾脆利落走掉的背影,想了又想,覺得融入集體最快的方法就是和大家做一樣的事。
所以他心一橫,拔出刀進了門。
***
繼國緣一也聽到了不遠處刀劍付喪神的房間裡打架的聲音。
起初他還以為是又有時間溯行軍或者是鬼來襲擊了,但下一秒他就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他聽見了夜鬥被毆打時的聲音。
況且,如果真的是鬼或者時間溯行軍,他是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的。
既然是夜鬥被打,繼國緣一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雖然夜鬥是他的神主……但繼國緣一聽力相當好,隔了好幾個房間,他也能聽明白房間裡在說些什麼。
“哄騙我們家主君!”
“主君年紀小,被你這個無名神騙心!”
“你好不好意思?”
結合刀劍付喪神氣氛不平的幾句話,繼國緣一就是再不通人情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了。
——夜鬥得手了。
既然得手了,那這打挨一頓好像也沒什麼。繼國緣一想了想,反正他們也不可能打死夜鬥,本來準備拔刀去隔壁勸架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他還是不用去多管閒事了。
繼國緣一放好日輪刀在枕邊,翻了個身繼續睡覺了。
***
刀劍付喪神房間中的毆打聲和刀劍碰撞的聲音響了一整夜,直到天際開始泛起釉白色時、晨霞朝見時,夜鬥才腳步虛浮渾身是傷的走出來。
說實話,那些刀劍付喪神們一起圍毆他時確實沒留手,各種流派的劍術一個不拉,從平安京到江湖時代那叫一個日本劍術大賞。
但他們也沒有下死手。
刀確實拔了,但他們身為刀劍付喪神,使用的都是殺人的劍術,如果他們認認真真地把夜鬥當敵人來打的話,夜鬥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豎著走出來,更彆說他連個彩都沒掛。
大家都有分寸,所有刀劍付喪神都謹慎地選擇用刀背來泄憤。
夜鬥雖然沒掛彩,但是身上留下了不少刀背砍出來的淤青。
夜鬥倒是沒怎麼還手,他混了這麼多年早就通了人情世故,知道自己哄走了這些刀劍付喪神的主君,他們肯定會找機會跟他打起來。
換位思考一下,夜鬥覺得如果是自己的主君被一個沒錢沒房的無名神哄走了也得給氣死,所以他寬宏大量地原諒了這些刀劍付喪神的所作所為。